喻欢朝旁边伸着手错愕不已的季林白递去个得意的表情,看得后者咬牙切齿。
大事要紧,季林白第一次克制住自己的嘴,混着一口老血咽下这个闷亏。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季林白决定待会儿就给喻欢下单《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不,是十年高考六年模拟,让六年级的喻欢提前感受何为生不如死!
此后两人像较着劲一样,一个比一个嚎得大声,嚎得喻青柠恍惚间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唐奶奶、张婶、阿桃奶奶三人本来犹犹豫豫不愿意上来,听见季林白和喻欢的哭嚎果然上当,健步如飞往上冲。
“柠丫头,张婶来了!”
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张婶跑得最快,一上来就去看喻欢怀里的喻青柠的手,“我看哈好大的——”
喻青柠睁开眼,对张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张婶~”
张婶愣了愣,再一看停止哭嚎的喻欢和季林白,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生气地伸手戳喻青柠脑门,“你一天鬼点子多,就骗我们嘛!生啊死啊的这种事能随便拿出来开玩笑吗!?”
喻青柠见她是真的动气了,立马坐起身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我错了张婶,我以后再也不拿这个开玩笑了。”
这时唐奶奶和阿桃奶奶也上来了,看见喻青柠完好无损的模样既放下揪着的心,又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走过来,一人轮流戳几下喻青柠脑门,不停数落她:“一天到晚口无遮拦的,到时候真不好了看你咋个办!”
“就是,自己的身体能开玩笑嘛!?快呸呸呸,把那些玩笑话都呸出去!”
季林白见喻青柠脑门被戳得泛红,心疼得不行,立马挡在她身前,“张婶唐奶奶阿桃奶奶,这是我出的主意,你们要说就说我吧。”
三位老人哪能不懂他的意思,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唐奶奶故意吓唬他:“小白你不晓得,我们这里有个说法,要是个人说个人不好的事,那么没得好久那些事就要应验。”
季林白大惊失色,转身握住喻青柠的肩膀使劲摇,学着唐奶奶刚才说的话:“喻青柠快呸呸呸,把那些话呸出去。”
张婶三人看到喻青柠无奈的表情,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这时收拾完里屋的庆梅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斜坡上站的几人,满脸惊讶:“你们咋个来了?”
阿桃奶奶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当年是村里被刘庆梅骂得最惨的人,就因为她心肠好,被骂了几次都不信邪,总觉得刚死了丈夫的刘庆梅惨,买了点肉都要给她切半块送过来。
结果她热脸贴冷屁股贴了半年,都没有把别个屁股贴热。
阿桃奶奶说:“你莫骂,我这会儿就走,不得靠近你屋边半步。”
她说完,转身就往斜坡下走去。
刘庆梅着急摆手,往前追了两步:“阿桃婶,我不是那个意思……”
喻青柠看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两人又要闹崩,求助地看向这里年纪最大,最有话语权的唐奶奶,“唐奶奶……”
唐奶奶叹了口气,对着阿桃奶奶高声说:“阿桃,你要回去,记到把背篼里你带过来的镰刀拿回去,我们不得帮你背啊。”
几人看向被喻飞拖上来的背篼,里面放着三把镰刀。
喻青柠瞬间明白了唐奶奶的意思,连忙上前抱着阿桃奶奶的手臂,柔声撒娇:“阿桃奶奶,您看您都把镰刀带来了,就帮我一起割杂草嘛,好不好?”
“我带镰刀是为了去我土里割草!”阿桃奶奶不自在地别过脸,嘴硬道。
这时张婶也过来拉阿桃婶,劝道:“阿桃婶,来都来了,再说我们是过来帮柠丫头的,你晓得她没做过好多农活,等会儿真的把手割到了,你不心疼嗦?”
“对啊对啊,”喻青柠赶紧接腔道,“阿桃奶奶,您是来帮我的。”
她伸出自己拿镰刀的右手,只见中指和无名指指根处已经磨出了两个水泡,故作可怜:“阿桃奶奶您看,我就砍了这么一会儿,就起了两个水泡。要是没得你们帮忙,我今天肯定要割到手。”
“呸呸呸,快呸了!你还说这种话!”
阿桃奶奶嗔怪地看了一眼喻青柠,又瞟了一眼立在那边的刘庆梅,故意说:“留下来可以,就是不晓得有的人,还得不得乱发疯骂人。”
“不得不得,”喻青柠看着庆梅婶,大声说,“庆梅婶,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要给大家煮你最拿手的魔芋烧老鸭子都嘛!”
庆梅婶做的魔芋烧老鸭子是村里一绝,她嫁过来第二年,在村里过年时办的集体坝坝宴上露了一手,顿时惊艳了所有村民。
庆梅婶低头抿着嘴不说话,眼见阿桃奶奶三人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喻青柠又大声说了一句:“就前两天,在荒山高头,你给我说的,你搞忘啦?我们说好的哦。”
她这句话就带了点威胁的意思,威胁庆梅婶要是不答应,她就不帮她完成遗愿了。
庆梅婶猛地抬头疑惑看着柠丫头,不明白她今天找来阿桃婶三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为了自己的遗愿,她不得不顺着柠丫头说:“是,唐婶子、阿桃婶张嫂,你们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吃饭,我地窖里还存起几个老魔芋,下午我磨了,做魔芋烧老鸭子。”
喻青柠赶紧笑着说:“要得要得,前两天我那么求庆梅婶她都不做,今天还是拖了阿桃奶奶你们的福。”
阿桃奶奶三人没开口,从背篼里拿起各自的镰刀开始干活,但喻青柠知道,她们算是答应下来了。
终于有惊无险把大家凑到一起,喻青柠总算松了口气。
见她得空,季林白走到她旁边,牵起她的右手,脸上满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