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黛拉的朋友,是兄长,是回应她疑问的教导者,是她许多糟糕情绪的终点站。所以即使他鬼使神差的去邀请了一个和他交集还不如和黛拉交集多的聪明姑娘,也从没把黛拉放进他可以交往的名单里。
但其实他需要承认,他对于黛拉的情绪,也没有他自己说的这么清白如水。对于她,塞德里克一直都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似乎不是那种会捆住对方双腿,叫她只能围着自己转的类型。而是那种,「如果你有任何的不安和低落,我都希望那是由我来为你解决的。」这种更像是服务欲或者是拯救欲的类型,但怎么想来都是有些病态的。总之,这个想法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因为即使是他自己在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思考,也会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什么奇怪类型的变态。
而上天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那个自己都看不明白的混乱心绪,圣诞舞会上黛拉是那样的夺目而又易碎,希望她可以喘口气,他避开那些槲寄生,带她走到门廊外去看那颗明亮的月亮。他没和任何人说过,尽管他不想要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时候,把他的女孩儿拥在怀里,但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罪恶的希望有一株他没发现的槲寄生就那样垂落到了他俩的头上。
然而他所有的心跳如擂,所有的玫瑰幻想,都被他的小姑娘揽住他的腰,小心的颤抖的啜泣给一一击退。那种捧不起捡不拢的心碎,他甚至无法准确形容,他慌的不行,那种被他曾忽略掉的酸胀从他的五脏延伸到四肢,再到指尖。他甚至想拉住任何一个可能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学生,去询问他们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但他又矛盾的希望,最好没有人驻足发现,黛拉的慌张和脆弱便只由自己接纳承担。
也许就是从那天起,一切就彻底该换模样。就因为那一个落在额头的轻吻,他彻底的越界了。
而令人尴尬的,这种越界不仅仅存在于心理思想层面,还在…
男孩子们也许会理解,早晨起来想要拿枕头和被子遮掩一下的慌张。这说起来并不足够可耻,也正是应当的年纪。但梦中的对象却让他产生了一种背德的情感。
他曾对着镜子向自己反复强调黛拉不是他的妹妹,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只差了两岁,他有权力喜欢她。甚至强调到镜子被烦的已经不想要见到他,即使他收拾得再利落,也不愿意夸奖他任何一句好话。但是当他真的遇到黛拉,目光望向对方时,对方那也看向自己的清白眼神,和抓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论文时的纤细手指,他真的想让鬼飞球照着自己的脑袋来上几下,直接躺进校医院,灌下几瓶庞弗雷夫人味道不算上佳的魔药,好驱散下他那些说不出口的龌龊念头。
对于一个赫奇帕奇来说,大多数人会比其他学院的人有更强烈的感知能力,所以他们会更加享受晴天的太阳,阴天的小雨,萌芽的植被,香滑的食物和美好的情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会更容易被满足,也会被误解为不如其他学院上进。
但不知道为何,使得塞德里克满足的区界相对来说还是要比别人广一些。又或者一直以来被传统观念所推崇的,相对优秀的赫奇帕奇们都有这么一个特殊的例外,那就是他们不那么容易被满足。他们总是想要获得或者说了解更多。
所以塞德里克既享受黛拉对于他的信任和依赖,又总是忍不住思考他是否可以在不被嫌恶的基础上拥有更多。并且,他有时候还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天平倾斜向他的时候,是不是那个总是摆着臭脸的金发小子,就可以少在他们的故事里总走来走去的。
说真的,塞德里克一直拥有着极为良好的耐性,如果非要在整个霍格沃茨里找出一个会令塞德里克有那么一丝烦躁的人的话,那一定会是那个姓马尔福的男孩儿。可偏偏对方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不应当的行为。
而且要知道,甚至在一开始,塞德里克也是对那个男孩儿的人生是抱有祝福和期待。尽管他从入学开始看上去就不算一个好相与的孩子,但那可是一个斯莱特林。这种刻板偏见就会让人轻松的觉得是不好相处是件很正常的事,因为他们似乎就是习惯性的让自己看上去外壳坚硬。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当黛拉和那个男孩儿有些口角,会来询问自己的意见时,考虑到那些客观因素,他甚至会劝黛拉低下姿态,和对方好好修复彼此间的情谊。
可如果能回到过去,塞德里克觉得哪怕他要受着内心谴责,他也想试试看在黛拉向他寻求意见的时候,告诉她没必要理会那个麻烦的小子,趁早分道扬镳才对彼此身心健康最好的帮助。
至少这样,他就不必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忍着内心逐渐膨胀到无处遁形的嫉妒,微笑着不去过问任何有关于他和黛拉之间的事。
塞德里克不敢问,也不能问。他怕问出口的话变成了黛拉认真思索后的恍然大悟,他怕黛拉发现自己对于德拉科的所有偏爱和妥协都源于她懵懂而不自知的爱意。塞德里克没有信心,所以他从不发问。
也许这便是他自觉龌龊之处,他一直自诩公允,但偏偏在这件事上,他明明想要更多,却还不敢让她考虑清楚后再自愿给予。因为他想要的人正巧是他所一贯了解的,他甚至不惜学着那些罗曼蒂克小说的情节去试图引诱她,这让他觉得自己既愚蠢卑劣又实在坏心眼儿。
别去问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孩知不知道自己长的实在好看,如果他说了那种似是而非的话,请唾弃他,他绝对是在说谎。
但遗憾的是,就算塞德里克把自己捯饬的像只正在求偶期的花孔雀,但他的好皮相依旧不足以让他喜欢的女孩放下,放下他们那几乎被固化了的朋友关系,尽管她绝对在某些时刻对自己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他几乎用了一整个学期的时间去试图改变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试图尽可能多的参与她的生活,试图让女孩明白,如果她愿意走入一段舒适的亲密关系,那么他也是一个可以选择的对象。尽管他们足够亲密,但看上去这种亲密感对于黛拉来说,却依然更像是对于她血亲兄长的那种状态。他还能再做些什么呢?他甚至鼓起了勇气去邀请她共度圣瓦伦丁节,可他越用力过猛,她的女孩就躲的越远。这让他格外沮丧。
在蚂蚁日复一日缓慢啃咬他的心脏的同时,他那三个整天没什么正形的室友,却一个个拥有了执手相望的对象。如果怨念有实体,它大约就是卸下防备躺倒在四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