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自我记事起,她便一直片刻不离跟着母妃。”
“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袁妁念问道。
都风间闭上眼,回想着小时候的场景。
母妃总是戴一支素金色的步摇。
她有那么多宝石簪子,金银首饰,但母妃最常戴的仍是那只素金色的步摇,因为那是父皇第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礼物。
后来,母妃总是用那只素金步摇哄他玩。
母妃那个时候是后宫最受宠的妃嫔,就连皇后都不及她半分,父皇那时总要宿在母妃的宫里,娟姑姑便会哄他睡觉。
都风间回忆着,娟姑姑虽然年纪不大,做事却很利落,所有的衣服都是那样的整洁干净,还带着淡淡的水果香气。
只是模样,他记不真切了。
宫里的丫鬟,总是梳着同一种发髻,打眼看去,光看背景,都是一样的。
只是娟姑姑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不似母妃是歌喉最曼妙的百灵,是最清澈的泉水。娟姑姑的声音,像是一捧最干净的棉花,柔软而舒服。
“所以样子呢?”
都风间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记不太清了。”
袁妁念立起身子。
她本就没指望一个儿童时期就被送去他国做质子的人,能回忆起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原书中只说都江冕将裴贵妃折磨致死,没说他还杀了其他人。
说不定,都风间口中的这个娟姑姑还活在人世,她一定能成为找到裴贵妃的突破口。
只是,这样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得想些其他办法。
这样想着,袁妁念立刻起了身,抬脚就迈出了寝殿大门。
“你去哪?”都风间忙问道。
“出去走走,碰运气!”
“我与你一起?”
“不用,你在反而麻烦。”袁妁念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都风间也没再执着。
说来,这个女子,也真是奇怪。
头几次见她时,她好像只刺猬一样,随时都准备将刺伸向他,态度也是天差地别,毫不客气,一点不留情面,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恨不得有朝一日夺了权,就要将她刺死。
没想到近几日接触下来,袁将军给他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本以为是个只知武力的头脑简单的女人,做事风风火火,没想到却极有自己的小聪明,倒是帮了她不少忙。
若是有朝一日能顺利回到云业国,他不介意再多交一个如袁将军一般爽快的朋友。
这样想着,袁妁念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旁若无人般出了宫殿门。
出了平阳殿,门外还有两个侍卫守着,见袁妁念从里面走了出来,倒也没拦着。
袁妁念好奇地看着侍卫,侍卫无视袁妁念,直直地盯着前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直到两个侍卫被袁妁念盯得有些发毛了,其中一位沉不住气,终于看向袁妁念,道:“袁将军到底何事。”
“太子将我和三皇子不得出宫,但是没拦着我们四处走,是不是?”袁妁念问道。
“是的,太子有令,袁将军可以在宫内随意出入,不会有人拦着。”侍卫正色道。
袁妁念点点头。
虽说太子这个命令听上去很人性化,但实则是在切切实实给她挖坑。
若是她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时跑去找都英虹,或者是去看皇帝,一定会被太子早就布置好的人抓住,万一皇帝“一不小心”“刚刚好”就一命呜呼了,那谁最有嫌疑?
肯定是她袁妁念呀!
所以她才没那么傻,去查什么皇帝昏迷的事呢。
不过,以防万一,袁妁念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从昨日宫宴上顺的一块饼,在侍卫眼前晃了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喂鱼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