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闷了,是快下雨的前兆。
他们刚刚回到屋里,还没来得及把空调打开。
顾佳被闷得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张逸凡又发现了什么端倪。
张逸凡一开始抓住的是顾佳的手臂,顾佳没拒绝,他的掌心又顺着手臂向下滑,来回揉着顾佳手腕上凸出来的骨节。
“顾佳。”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别问。”
“我就问!为什么分手啊?”
顾佳沉默了,她不忍心看张逸凡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是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张逸凡担心,顾佳说出的原因是他无法解决的。
此时,顾佳站着,张逸凡坐着,居高临下,似乎她在审判他。
顾佳偏过头去,想要抽出手,却反而被张逸凡往前拽了拽,
她离他更近了,
少年还是喜欢用金纺的洗衣液,有股淡淡的薰衣草味。
顾佳说话了,“我……”
她看见张逸凡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在紧张。
“其实我已经说过了的。”
审判开始了
“我觉得我们不会有未来。”
悬在张逸凡脖颈上的刀终于落下。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姐姐。”张逸凡低下了头,专心致志地替顾佳揉搓着手腕,他此时已经不再生气,这么多天来,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至少关系的结束不是因为恋人的变心,他此刻只想知道原因。
他知道顾佳耳根子软,他又叫了她一声:“姐姐?为什么呢?”
“就不能让我死个明白吗?好歹也可以做个明白鬼,万一我为情所困,阎王问我,我才好说个明白呐。”
“哎,不然我就只能说是因为我那狠心的初恋实在看不上我,但我又真的爱她,活着不能跟着她,那我就死了以后,悄悄保护她。”
顾佳听他越说越离谱,伸手扭住了张逸凡的耳朵:“瞎说什么,爱当死鬼,也别来跟着我。”
顾佳是真用力,不带开玩笑的,拧的张逸凡嗷嗷叫:“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顾佳冷着脸,微抬着下巴,问:“还敢乱说话吗?”
“不敢了不敢了。”
听着张逸凡求饶,顾佳这才松了手。
可怜这张逸凡得不偿失,既被姐姐拧了耳朵,也没能套出话来。
耳朵却是被顾佳□□得发红。
“姐姐你不爱我了,下手这么重。”
小狗也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
顾佳抱起手来,冷着脸看他。
“真的不说吗?一点也不?”
张逸凡抬着眼看顾佳。
“那我不求复合,我只想知道是哪里不合适,如果可以的话,我改!”
顾佳叹了口气:“不合适,其实这三个字已经能概括了,这我是认真考虑了之后做出的决定。”
“因为你决定回云南是吗?”
“是。”
“工作的原因,是吗?”
“是。”
“但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啊,你可以来我家公司上班啊,只要我跟我爸说一声就行啊。”
……
沉默了,双方都。
这段对话,勾起了双方肚子里的窝火。
顾佳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从张逸凡的防线里后退半步,又看着他点点头,最后转身扔下一句:“果然我们还是不合适。”
“我先走了。”
顾佳朝门口大步流星而去。
“诶……顾佳!”
“嘭!”
门已经重重地关上了。
就像关上的门一样,张逸凡和顾佳,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佳走在回家的路上,独灰黄的路灯相伴,形单影只。
顾佳觉得说了还是白说,心累。
他是夏虫,同他无法语冰。
他从小什么都不缺,自然是可以把爱情看得比天大,只要是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让步。
但顾佳不爱做公主与王子的梦。
她不信有人会无条件爱她。
现在是如此,她凭了他的面子,进了他家的公司,秘书的职位本就可代替的很,轻轻松松就可以被换掉,但这也怪不得张逸凡,这本来就是她顾佳没本事,做不了核心事,她无话可说。
但就算现在有了这份工作,背后不知道要被说多少闲话,这钱顾佳拿的不安心,万一以后呢,她要是和他闹崩了,那不就是在赌张逸凡的人品吗?
把自己吃饭的碗交在别人手里了,那顾佳更愿意退而求其次,至少靠自己活着,没有软肋。
她把感情和利益分开了,她是个很纯粹的人。
她不是没被建议过,把张逸凡家的公司作为一个跳板,以后有了这份工作经验,再找也是好的。
但她骨子里的那股劲没让她这么做。
地面有了点状物,雨落下来了。
张逸凡瘫在了沙发上,手掌捂住了脸,逃避着屋里的灯光。
他觉得顾佳不够爱他,顾佳在前程和他之间选择了前程。
但他又不能怪顾佳。
顾佳也没有错,也不是说她不爱了,她没有背叛任何人,只是在顾佳的价值观里,爱情本来就排得更靠后。
所以张逸凡很无奈。
自己不是没有努力,他试着去化解这两者的矛盾,在他看来,给顾佳找一份工作,是这个题的最优解。
但他忽略了,顾佳到底是什么人,这会让顾佳在这段关系更加无所适从。
顾佳是自卑的,在面对张逸凡的爱时,
张逸凡的爱意太浓烈了,让顾佳无以回报。
这才是病根所在。
窗外一声雷鸣,热带的雨来的猝不及防。
糟了!顾佳没带伞!
张逸凡猛地从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