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双手乱摆,忽然她的脖子一凉,摆动的双手还没从脸前放下来呢,人就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好在身边是叶五,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搂了回来,正好躺倒床上就在自己的身边。
从卫生间出来的徐以秾正好看到这个场景,他的眉头皱的很紧一言不发的从躺着两人的床边走了过去。
叶五急忙伸手在柯小禾脑后查看,果然被他拔出一根细如牛氓的针。
只是柯小禾看上去并不痛苦,也不像受伤,反而胸口起伏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这是,睡着了。
叶五丢掉手中的细针,朝着不远处角落坐着的人走去。
柯怀思走到了两人的路线当中,警告道:“礼月你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儿,别干出格的事。”
礼月嘴角挑动,呼出一口热气,不在乎的说:“她得休息,我也得休息,现在不是正好吗?”
徐以秾这才转身去看柯小禾体征,的确是熟睡了,确定后他朝柯怀思点了点头。
可叶五这边还没松下劲,他暴躁的质问柯怀思为什么要把礼月这种人渣招进来,有什么事必须得让他来做?
柯怀思说的简明扼要,脏活儿总要有人来做。
叶五扫了眼那边的礼月,礼月依然是一副淡淡的不把任何人事物放在心上的样子。
叶五大力的甩开柯怀思的钳制,转身朝躺着柯小禾的病床走去。
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叶五居然没有躺上去,而是拖了凳子就坐在床边,腿踩到床沿处眯了眼权当半躺着休息了。
“她真是你丫鬟?”柯怀思问。
叶五眯着眼不搭话,仿佛已经睡着了。
柯小禾这一觉睡的黑深甜,打出娘胎就没睡的这么舒服过。
醒来后先是在被窝里绷直了身体,再松下来双臂伸出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手臂耷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抬头一看正敲到了床边叶五的脚踝。
叶五被她这么一打,整个人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他稳住歪着的身子,浑身都透着疲乏,看着柯小禾的眼似乎都没法聚焦。
“你……还好吗?”柯小禾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害怕,她回忆起不久前这个男人才“死过”,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又像是快死了一样。
“不好。”叶五皱着眉头,想站却站不起来,身子一晃倒到床边。
叶五躺在柯小禾身边咳着,他浑身无力,脸颊微红,眼角都是汗。
“吃退烧药了吗?!”柯小禾赶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找药。
这才发现这间多人病房里的其它几人也都各自躺着或歪着。特别徐以秾看着状态最差。
柯小禾跑到他身边伸手探上他滚烫的额头,替他擦了汗,没说话转身就跑了。
她从医用小推车上找到送进来的退热药,看到一边还有玻璃针管与药水瓶,拿起一看那瓶子上印的是德文,她完全看不懂,只好放下。
拿好药倒了水一路跑过的时候看到歪坐在角落的礼月,她停了下来,光着一双脚慢慢靠近这个之前差点把自己淹死的男人。
她的心理是矛盾的。
她不想救一个害过自己的人,可所受的教育又不允许她见死不救,无关乎圣母,只关乎一个人的人性。
柯小禾反身跑向叶五,喂他吃了药,然后用有些严厉的声音命令他喝水,“必须喝!喝!”
叶五看着气鼓鼓的姑娘,想着现在自己竟然在被人教训,笑了出来,气息轻轻的打趣道:“比我姐还凶……”
看着叶五分两口喝完一大杯水后,柯小禾又接了一杯跑到徐以秾床边,轻推他,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徐以秾醒醒,”
“徐以秾……”
燥热中脑子已经完全迷糊的徐以秾只觉得额前一片清凉,他常年保持的警觉,轻轻松松的就被这阵清凉打败。
他现在的身体滚烫,不管是什么他都想要紧紧的贴着,根本顾不得什么危险与未知。
更何况这软软的凉凉的触感又能危险到那里去呢?
“徐以秾?”柯小禾轻拍这位年轻人的脸颊,触手便是汗意,她抬起袖子替他擦汗,一路擦到下巴脖子——
猛然她的手腕被死死抓住,但立刻抓着她的那只手就松了力道垂下来。
徐以秾努力的睁开双眼,睫毛缝隙处慢慢的显出一个女子的脸型,他努力的想分辨出朦胧中的五官,可无奈,视力根本达不到平日的清晰。
“是我,该吃退烧药了。”柯小禾把药片递到他的唇边,指尖碰到的是徐以秾滚烫的唇瓣。
“啊……这孩子不会烧傻了吧。”柯小禾想着要是这么年轻就烧坏了脑子,那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了。
徐以秾只觉得嘴唇那边传来令人舒心的凉意,他微微张开唇瓣想要多点的触碰。
柯小禾的指尖也被不经意的被含了一下,她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好可怜,另只手抚到他的额头,内心祈祷,这么聪明的脑子千万别烧傻了啊。
“喝水,喝水。”柯小禾将水杯递到徐以秾唇边。
可徐以秾完全没有反应,她也不知道那粒退烧药是在嘴里还是已经吞下去了。
她试了几次都没法让徐以秾张嘴喝水了,怎么办怎么办!柯小禾急得在床边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