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医院病房内。 君棠月暂时脱离危险转到加护病房。 因为君棠月突发重疾,君司瑾原本因为心脏病无法申请到的保释也顺利批了下来。 君棠月可以暂时“保外就医”! 此刻孱弱苍白的少女半躺在病房里,浑身因为过敏而过度红肿,整个人恹恹的,脱水后的模样更是失了小姑娘该有的美貌。 额头上的疤痕更是因为这次过敏而发炎,这块疤也彻底没法复原了。 几个做笔录的拘留所工作人员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 “家属们先冷静,拘留所内任何人进去都会搜身检查,基本不可能携带能让君棠月突然出事的过敏原。” “不过我们也会加快进度勘察此事。” “鉴于君棠月病情严重,上面已经特批保外就医,等她病好后,该接受的刑事责任,必须继续执行收监!” 对于君棠月大半夜突然过敏引起突发心脏病的事件,他们已经算处理得当。 好在送医及时,没让君棠月真的折在了拘留所。 拘留所那边对这种病人也是怕了。 但该走的流程也必然会继续进行。 君母听着这些话,一双缠满血丝的眸越发猩红:“什么叫还要收监?” “我女儿在你们拘留所都快被害死了,她才刚抢救回来,你们就等着再让她进去送死,还有人性吗?” 君母暴怒,刑拘七天,还没休息好就面临君棠月出事。 她的精神紧绷太久,此刻已经在临近崩溃的边缘。 君父见她精神失控,赶紧让君司煊拉住君母。 君司煊皱眉,原本修长挺拔的身影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伟岸的肩膀此刻下塌了几分。 他单手扯住失控的君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脸色铁青,嗓音沙哑难掩疲累: “妈!您冷静一点,拘留所内那么多人,难免出点意外,棠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您别再闹了,我们会查无端端出现的清过敏原的。” 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对君棠月的关心,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君司瑾也走上前,他此刻的状态跟君司煊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看着母亲还要闹腾的模样,君司瑾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倦怠从心底升起,让他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君母对此却仿佛毫无所觉。 她狠狠一把推开君司煊,一双眸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君司煊,大声质问道: “君司煊,里面躺着的是你亲妹妹,要不是抢救及时,她就死了!!” “你居然让我冷静?” “说,你是不是早因为秦音U盘那件事迁怒棠棠了?” 君母咄咄逼人,整个走廊中的氛围也愈发诡异。 君司煊无力地揉了揉眼睛,得到君棠月抢救成功的消息,他刚从小五的病房里匆匆赶来。 难道这还不算重视君棠月吗? 他到底要怎么做,母亲才能满意? 他才算对君棠月行驶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一时间,君司煊整个人都像被压了几百斤的石头,动作迟缓,神情疲惫,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在君母提到秦音U盘那件事的瞬间,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曾经小音在君家对自己付出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映入脑海。 挥之不去。 他疲惫时,小音会半夜送上温热的银耳羹,笑眯眯地端给他: “大哥,帝棠金融最近是有什么难题吗?我学的也是金融,让我替你分忧吧。” 当他因为天气燥热食欲不振时,整个君家没人发现。 但小音会悄悄给他端来冷冻的冰糖雪梨汤,开胃解渴,抚慰他的燥热,驱散他心中的郁气。 然后纤细的指会按上他的太阳穴,为他减缓疲劳。 “大哥,我会努力考下各项金融证书,未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他作为君家长子,背负的东西比弟弟妹妹们多得多。 从来没有谁觉得他也会疲累,也会倦怠难受。 只有小音,她会默默刻苦钻研金融知识,给他呈现出一个个精彩绝伦的金融方案…… 但他做了什么? 他怀疑她偷U盘,他质疑她的能力品行,从未给过她一点信任。 连上次棠棠急救,他想过等她一脱离危险,就去给秦音道歉。 但棠棠脱离危险后,他被一件又一件琐事绊住,最终是因为琐事绊住,还是因为作为大哥的自尊心作祟没去找她道歉。 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面对君母咄咄逼人的质问,君司煊神情越发恍惚。 他好像沉迷在一片无尽的灰色之中,眼神黯淡无光,面容也彻底失去了生气和光彩…… “妈,U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若非要掰扯,难道不是棠棠有错在先隐瞒我们吗?” “小音至始至终做错了什么?” “是不该对帝棠金融兢兢业业的付出,还是不该自证清白争取回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看向君母,枯败的面容难掩自责。 君母突然被向来最孝顺懂事的大儿子怼了。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只觉眼前的亲生儿子无比陌生。 君司煊看着母亲瞳孔瑟缩,看自己的眼神充满震惊与陌生,突然就笑出声。 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