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满脸全是疤痕的大头,马寒头一次有种杀人的冲动。 “嗯,得赔!” 见对方没吭声,大头仿佛自我确定似的又重复一遍。 “赔赔赔!狗日的伍北真是想钱想疯了,说吧,多少钱!” 马寒深呼吸两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也知道跟面前这样的小人物根本讲不清道理。 “不要钱,恢复原样!” 大头摸了摸蓝颜耳机,迟钝几秒钟后出声,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教他如何对话。 “行,明天我就找人过来给你们重新铺一遍地砖!” 马寒几乎发狂的嘶吼。 大头晃了晃脑袋,木然的拒绝:“不行,必须今天!” “伍北特么想干嘛!让我难堪是么!” 马寒再也忍不住了,破马张飞的从车里蹦下来,单手一把掐住大头的衣领。 巨大的愤怒完全燃烧他的理智,让他完全忘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必须今天!” 大头不躲不闪,机械一般重复。 “我尼玛..” 马寒抡起拳头就要凿下,大头后发先至,脑袋朝前一倾,嘭的一下将马寒撞了个底朝天,头上的棒球帽随之脱落,彻底将满目疮痍的整张脸给漏了出来。 “马哥!” “你特么敢打人?” “报警!青天白日的袭击马总,看伍北这次怎么解释。” 其他车上的几个手下急急忙忙跑下来搀扶,同时叽叽喳喳的威胁大头。 大头抽出一直踹在屁兜里的双手晃了晃,接着弯腰捡起地上的棒球帽重新扣在脑袋上,最后又指向路口的摄像头,意思再明白不过。 “苏狱呢?让苏狱过来解决!” 马寒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脑门,一手胡乱摸索手机,浸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蔓延,刚刚大头只是轻轻撞了他一下,就将他的脑门给干破了,可想而知这牲口的爆发力和硬度有多可怕。 “我警告你昂,马总的命价值千金,他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就等着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吧。” 一个跟班棱着眼珠子恐吓。 “桀桀..” 大头突兀咧嘴笑了,猛地抬腿一脚跺在只爬行的屎壳郎上,随即指了指被踩碎的虫子,又指了指嗷嗷喝叫的马寒,表情异常的冷漠。 与此同时,虎啸购物中心里的某间品牌男装店里,苏狱正对着镜子试穿身上的蓝色西装。 “苏哥,马寒的电话!” 旁边一个五官清秀,不过却胡子拉碴的青年端着手机走上前。 “不用接,他大张旗鼓的砸虎啸的面子,伍北如果能让他轻松离开,太阳得从西边出来,让他吃点苦吧,不然他真以为咱们赤帮是他的私家奴仆。” 苏狱神情自若的拍了拍领口,慢条斯理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件黑色衬衫微笑道:“霍忍啊,你试试那件,我看挺配你的。” “我?” 青年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 “你来赤帮时间也不短了吧?我好像还没正经送过你什么礼物。” 苏狱微笑着点头。 “到今天为止,正好七个月!” 被唤作霍忍的青年思索几秒回答。 “七个月..” 苏狱吐了口浊气,幽幽的感慨:“七个月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七个月前伍北在锦城还是个无名小卒,那时候的龙头还不是我,我以为只要我当家,就可以带领赤帮重新走向辉煌,结果..” “您做的已经非常好了,至少现在帮里的大部分兄弟安居乐业,锦城大半赌档、信贷公司都归咱们管理。” 霍忍忙不迭安慰。 “安居乐业是因为毫无建树,赌档、信贷是前人留下的产业,听起来赤帮似乎仍旧威风八面,但明眼人谁不知道咱们已经是只日薄西山的没牙老虎,帮里军心涣散,青黄不接,那些手里的有人的叔伯们只想维持现状,而真正有思想有本事的年轻人不是改投他门,就是已经退出。” 苏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沧桑的脸颊,苦笑着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你快试试那件衬衫,咱们再逛一会儿就得撤了,不能把马寒晾太久,他现在是我唯一能挂靠的存在。” “苏哥,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霍忍皱了皱鼻子,迟疑的开口。 “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时候,就不要说!” 苏狱目光一闪,又瞬间恢复以往的高冷面孔:“你的疑问很多人都有,包括我自己在内,谁都不知道马寒能不能真的拿下机场的扩建工程,但是我没办法,只能把运气赌在他这个可能性最大的人身上,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我不想费心费力的思考,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