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腾这话说的可谓一点情面都没留。 不光郭大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就连二阳的表情也顿时阴郁不少。 “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何彪皱眉小声臭骂一句。 尽管他打心底始终特别看不上金万腾,可对方现在所展现出的桀骜不驯又着实让他心生畏惧。 “成,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有时间再约,何哥您先办您的事儿,我们在门口等您。” 二阳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转身朝郭大炮示意离开。 “老哥们,人这玩意儿很脆弱,经不起折腾,我相信你现在确实无惧无畏,可你要相信这世上能让人颤抖的不只是丢了小命。” 郭大炮捻动手指,似笑非笑的出声。 虽说对方出言不逊,但同为血性汉子,他其实还是挺欣赏这家伙的。 “呵呵,这话我信。” 金万腾咧嘴一笑。 片刻后,浴区里只剩下何彪和金万腾两人。 “有什么吩咐啊姐夫?” 金万腾四平八稳的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率先出声。 或许他的脑子并没有多灵光,可也没有多缺心眼,正如唐才说的那般,对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刚刚有点小起色的时候登场,要说没什么诉求,傻子都不会相信,刚刚那层窗户纸已经挑破,他也索性收起往昔的卑躬屈膝。 “最近一段时间安稳点,我刚刚复职,别让我因为你再惹上什么麻烦!” 何彪沉默半晌,直接开门见山,尽管两人已经划清界限,可外界不会那么认为,尤其是跟他不对付的其他势力保不齐会借机搞风搅雨。 “你是在命令,还是在商量?” 金万腾摸了摸鼻尖反问。 “嗯?” 何彪当即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如果是命令,你现在没了资格,如果是商量,直接说我能得到什么。” 金万腾一只手拍在大腿上,神情漠然。 “金万腾!” 何彪的怒火再次被点燃,直接咬牙瞪眼的蹿了起来。 “啊?” 老金懒洋洋的挑动眉梢。 何彪胸口剧烈起伏,吭哧吭哧喘息半晌,最终棱着眼珠子低吼:“你想要什么?” “好说,锦城市中心的全部绿化和环卫工程,千万别推脱说尽量,这事儿归你负责,我懂!” 金万腾老神在在的晃动两下大腿轻笑。 “绿化和环卫每五年一承包,这才第三年,你不是难为我么?” 何彪紧握的拳头有些颤抖。 “姐夫啊,你这些年大的小的没少往自己怀里搂,这事儿我心知肚明,有什么可为难的?无非是把之前收人家的再退回去,我又不是没替你处理过。” 金万腾打了个哈欠微笑:“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让我小兄弟送你回去,顺道把手续给他交接一下,相信您不会让我等太久的对吧?”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惹是生非,更不准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三教九流的场所,在我升职或者卸任之前,我不想听到任何跟你有关的新闻!” 何彪愤愤的警告。 “我尽量呗。” 金万腾晃动两下脑袋轻笑:“那就恕不远送了姐夫,有空别老搞什么形象工程,我姐坟头的草都快有你这么高了,晚上你不做噩梦吗?没有她当初的含辛茹苦,你现在..算了,亲戚不成,咱还是旧识,各自保重吧!” 没多一会儿,何彪甩袖离去。 偌大的浴区当中,金万腾心情复杂的叼着烟卷“吧嗒吧嗒”的猛嘬。 虽说狠狠的顶一次何彪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可真当这一刻照进现实,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扬眉吐气,更不觉得自己有多成功,除了无尽的孤独和自嘲,他唯一的感觉就是人情真如书上说的那般薄如蝉翼。 “老金,你有点狮子大开口了,何彪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几米开外,唐才全程目睹这对曾经的郎舅关系是如何彻底决裂的,不免有些唏嘘。 “能爬上他那个位置的人,有几个简单?” 金万腾吐了口白雾苦笑:“其实我本以为要的更多,但却选择了他所有收入中最无足轻重的一项,当然他也仍旧不会感激我,只会比烦仇人一样更烦我。”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 唐才立时间有点不解。 “得活着啊,我归拢地痞流氓也好,强占酒吧夜店也罢,终归到底不就是想让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丰富需要钞票打底,况且你也不能总刀口舔血的过活吧,总得有点什么正经营生。” 金万腾有条不紊的解释。 “你是为了替我找后路?” 唐才禁不住一愣。 “不然呢,我一个半死不活的鬼,既没媳妇牵扯也没孩子羁绊,上面挂着通缉泰山压顶,身后仇敌虎视眈眈,能活到哪一步都是个未知数。” 金万腾憨厚的缩了缩脖子道:“你跟我不一样,虽然是个黑户,可起码底子还算干净,到时候花点钱整个假户口,完全不耽误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