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是山寨中最大的一个场子,平日若有何重大活动都会在此聚集。此时在寨中的人大都来了,众人议论纷纷。
“不知这大小姐又有何事,都成亲了,难道是对夫婿不满意,要来个比武招亲?”
“这样的话,她是再找不到新夫婿了。”
“小心大小姐听到给你一斧头。我听说是她要教我们去种田。”
“我听说是要教我们绣花!她今早去找了绣娘李如娥,让她来当我们的夫子。我亲眼所见!”
“……”
颜如意来到比武台上,说起了开办学堂之事。
她运起几分内力,声音洪亮,“兄弟们,你是否为打打杀杀感到忧虑?是否想开启其他谋生技能?种植、养殖、制衣、算术,快来报名吧,总有一样适合你!”
台下有人大声说道:“大小姐,让我们山贼去学种田养鸡?那我们当初来此是为了什么?不如回老家去!”
“就是,那些东西学了能挣几个钱?能让我攒够彩礼讨个媳妇吗?”
“走了走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眼看大半人欲离开,颜如意眯起眼睛冷哼一声,举起斧头一把砍向台边的一根木桩,“碰”地一声,长长的木桩倒在众人面前,激起尘烟,将山贼们惊得跳将开来。
“打过我的便可离开!否则有如此柱!”
众人顿住脚步,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她。但大小姐武力太猛,寨中很少有人能打得过,大伙儿不由想起每日晨练时被压制的恐惧。
她挽个手花将斧头别于腰间,抱臂斜蔑着这些人,“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当山贼?不怕别人剿了你?不如乖乖来学种地!”
二当家三当家本是远远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李乾见此走近怒斥道:“如意,怎可如此对待山寨兄弟们?众人不与你接招,只因你是女子让你几分,可不要因为你是山寨大小姐便如此肆无忌惮!”
颜如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乾,讽刺地笑了一声,“这样说来,三叔是愿与侄女切磋一番了?”她左手前伸,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三叔作为寨中表率,可不要因为侄女是晚辈,又是个女人便让着我,三叔,请。”
李乾虽四十余岁,正值壮年,可惜早被酒色腐蚀一空,哪里敢应,气得脸上的肉直抖,“你!不敬长辈,成何体统!哼!”一甩袖便离开了此地。
台下傅勇戳了戳裴策的腰,“姐夫,你看我姐,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你那么弱鸡,以后可得小心些。”
裴策冷不防被戳,本能地想出手攻击对方,突然反应过来才猛然撤回了内劲,激得咳了起来。
傅勇鄙夷又怜悯地看着咳嗽的裴策,“姐夫,你也实在太弱了,我不过是轻轻戳了戳你而已。”他举起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喃喃道:“难道,我的武艺进步了?果然天天被我姐打是有长进的。”
而台上的颜如意见李乾被自己激走,暗道这次发挥得实在太好了,果然一力降十会。可是与人对峙使她情绪微微激动,眼泪又冒了出来。
她心中暗咒一声,又来了!
只得抬头望天假作忧伤:“三叔不理解我,兄弟们难道也不理解我的苦心吗?如今天下太平,做山贼哪里是长事?有个一技之长有何不好?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啊!”
然后她邀请了预先准备好的“托”上台发表感言,来人是寨中平日里负责种地的山贼之一,毕竟寨中那么多人,只凭着下山掠夺或收保护费,哪里能供得了那么多人的吃食。
他上台夸耀道:“兄弟们也许觉得种田没用,你们错了,你可知我掌握了种田技艺,得到些什么好处?我在做山贼之余,空闲时间种点粮食,虽说赚的不算多,但也存了不少私房钱。”
他正摇头晃脑地说着种地的好处时,一粗壮女子大步上台揪着他耳朵:“啥?你还有私房钱?我就说你怎么天天往外头跑!回去找出来上缴,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颜如意看着那人“哎哟”叫着随自己媳妇走下了台,不禁目瞪口呆,转头对一旁的游武说:“这就是……你找的朋友?”
游武也满头黑线:“额,失误,失误,哪想得到他上台一兴奋就说话这么老实。”
还是接下来上台忽悠众人的绣娘李如娥靠谱些,她看着柔弱,说话可铿锵有力:“诸位姐妹,平日里在寨中是不是觉得自己打不了敌人,扛不起砍刀,处处被男人欺负?自从我掌握了一门技艺,至今已存下了不少钱。掌握了经济大权,看我内人不也乖乖听我的。”
她的丈夫王霸天在台下使劲地鼓着掌,满脸横肉的脸上激动地通红:“娘子说的是,娘子威武!”
台下山贼有的有些心动。“掌握一门技艺,是挺不错哈?”
“说得我都心动了,看这课程表,倒也不耽误咱下山。”
“我想学绣花,就不知收不收男的。”
在一番宣传之下,来报名的倒也陆陆续续有了几十人,但与预期相比并不算多。
颜如意看到了二当家赵临川仍旧站在场边,周围围了许多人。他又恢复了那慈眉善目的神色,只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
她不禁神色冷了几分,都已命悬一线,还在那里生怕别人夺了权,如此目光短视,难怪书中朝廷丝毫未损便荡平了此地。
此时颜山和四当家傅野也来了,他们对旁人说了些什么,报名之人又有了增加。最终报名人数是五十余人,女子十余人。
如此,其实倒也不错。山中除去老弱妇孺,真正的青壮不过百余人而已,也算报了一半。
将报名之人召集起来,让他们选了课,交代了上课时间及注意事项,便打算散去。
没想到场中又有人闹了起来。颜如意听到女子的哭声,急忙转头看去。
只见一年轻妇人在地上不住翻滚哀嚎,一大汉对她拳打脚踢。“你还想去学刺绣?就你那笨手笨脚,我看你是想出去勾搭旁人吧!”
围观的众人只抱着手当热闹看着。
颜如意见此怒火冲天,将腰间斧头拔出扔掷过去,斧背敲在大汉额头,他“啊”地一声仰倒在地,头上多出了个血窟窿。
颜如意大步上前,踩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