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早已沾满了无数鲜血。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习惯。
思绪飘浮间，秋知意漫不经心地向前一步。
只这一步，魔气浪顶端连绵纵横的无数枯槁尸体如同灰尘般嚎叫着消散。
以秋知意为球心，她身周百米内蜿蜒不断的魔气浪瞬间消失殆尽。
魔气浪并无神智，其余地方的魔气源源不断地涌向消失之处作为补充。
秋知意抬头看向瞬间补齐的豁口，并不算意外，她轻轻“啧”了一声，又向前一步。
紫黑色的火焰自她脚下腾起，不过瞬间，便将蔓延数里的魔气浪包裹，火焰中蓝色雷光闪烁，仿若游龙般游走。
秋知意并未理会魔气浪沸腾般的垂死挣扎，她转过身去，瞥了眼向她飞来的一个小点，单手竖立胸前略微鞠躬对无间道：“麻烦尊者了。”
无间亦回一礼：“阿弥陀佛，这是我应该做的。”
秋知意便不再说话，她与无间皆非多话的性子，两魔也算熟识，即使不说话，也不算尴尬。
无间手中禅杖轻点地面，随着她的念诵，魔界与凡界之间出现一道透明屏障，不断被加固。
这是防止魔界的魔气向凡界泄露，亦是防止有魔界之魔未经批准前往凡界，与之相对的，凡界亦或是修真界的人或入魔者前来，无间也立即察觉。
眼前的天魔甚至都未现出身形就被秋知意所灭。
大乘与渡劫有壁，渡劫与渡劫亦是如此。
无间深知，若非秋知意在此，换任意一个大乘甚至渡劫来都不会解决得如此轻松。
说到底，能在万年后重新出世的上古天魔，又怎会弱小？
只是在秋知意面前显得弱小罢了。
作为魔主，秋知意无疑过分可靠，可靠到如果对手是天道，也并非没有希望与之一战。
无间如此想着，又道了声佛号。
秋知意看向渐进的黑点，为避免它撞上魔气墙，伸出手，远远以魔气将它拖住。
却不料那一团晶冻状的东西往旁边一闪，直直扑入她的怀中。
秋知意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放缓声色。
“噬空，怎么了？”
眼前这个与云翳那种故作姿态的假小孩不同，名字虽霸气，心智却真真正正只是幼童。
只是因为一向离群索居，又只以毫无威胁的糯米滋外表示魔，遇到前来挑衅的魔一言不合就吞掉，如果有逃跑的也懒得去追。
久而久之也魔冠上了暴戾无常、杀魔不眨眼、阴险狡诈的噬空魔尊称号。
秋知意犹记得上辈子看到噬空后呆滞的自己，这辈子依旧是呆滞，只是呆滞由她转移到了云止戈、百工、星移等人身上。
而秋知意与青冥，得以保持面上早有预料的淡定形象，被谢涯知不走心地恭维“魔主和道子果真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咳咳，当然，这只是魔主保持逼格（划掉）格调的必备套路。
不管是秋知意还是青冥，身为上古神兽天性如此，之前是并无条件，如今有条件自然善意吹捧之魔越多越好。
噬空本体当然并非只有秋知意手掌大小，秋知意了然地看向它，颇有些无奈：“又吃什么了？”
噬空魔如其名，可吞万物，甚至等到它成长至巅峰，吞噬天道也并非不可行。
噬空与多数上古天魔一样，并非是由人堕魔产生，只是作为亘古存在的恶念借用了已死之人的执念与躯壳。
只是噬空格外不同，它时刻被饥饿侵蚀理智，在附身心仪的被饿死的躯壳后，它一口口将自己吞噬殆尽。
因此，噬空并无性别，即使化作人身，也只是一团人形的半透明糯米滋。
手中传来冰冷又柔软的触感，忐忑又满足的惬意顺着噬空触碰秋知意的地方清晰地传递，秋知意垂眸看向手中的一团流体，笑着重复：“又吃了什么？”
是她将噬空带到众魔面前，并无所谓的善恶之分，不管是对噬空还是对其他魔，她都应当负担起引导噬空的责任。
噬空在她身边已经被教导得好了许多，此次她突发奇想外出面对天魔，只是未曾想，噬空又开始瞎吞东西。
软乎乎的情绪试探地传来，噬空虽然忐忑，但还是诚实道：“星、星移姐姐。”
秋知意：……
无间：噗。
秋知意和噬空看了过去，只看到无间的些微翘起的嘴角。
她一本正经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保证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