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师见这样不是办法,叹了一声,道:“我得死所矣。” 说罢,披了两层甲,将长剑插在背上,手里挥舞着一杆步槊,道:“击鼓,进兵。” 骑兵又远去,兜到了他们背后。 长剑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向后警戒,并用辎重车马作为屏障,挡住左、右、后方。 铁骑军选了数百人,靠近之后,纷纷下马,用步弓射击。 长剑军后阵两千余将士刚想坐下来吃饭喝水,无奈又起身,用弓弩还击。 铁骑军将士各自射完十余支箭后,纷纷上马,扬鞭远去。 长剑军将士松了口气,军官下令分批休息。 铁骑军又有数百骑奔至。 梁人不再上当,部分人席地而坐,抓紧吃喝,部分人严阵以待,用弓弩驱逐骚扰的骑手。 正面战场之上,攻防战已经开始。 契必章扒了衣甲,在营中赤膊击鼓,振奋军心。 激越的鼓声之下,忠武军的弓手们箭如雨下,毫不客气地招呼着正缓缓冲来的长剑军将士。 “哚哚哚!”盾牌之上长出了一层白毛。 惨呼声不绝于耳,那是被箭失射中无甲躯干部分的声音。 “杀!”一名军校勐地发一声喊,突然冲向外围警戒的小寨子。 百余名忠武军将士守在里头,脸上带着病态的殷红与狂热,长枪如毒龙般伸进拔出,与梁兵杀作一团。 小小的警戒寨子挡不住梁人的围攻。 有长剑手爬上寨头,奋勇厮杀。忠武军将士没有退路,也以命搏命。天空如同下了一层血雨,不断有鲜血、头颅和残肢断臂落下。地面上的人浇了满头满脸,却愈发狂热,嘶喊着往上冲。 “嗡!”密集的破空声响起,粗大的箭杆带着千钧之势,飞向了正密集围攻小寨的梁人。 彷如夏日收割麦子一般,之前还生龙活虎的梁兵被瞬间击倒。 粗大的弩箭直接射穿了胸腹,将人带飞了出去。 这一波齐射,至少死伤数十人。 梁人彷佛不怕死一般,第二波紧接着冲了上来。领头的军校甚至脱了衣甲,双手紧握重剑,大声鼓舞士气。 长剑军,都是一帮不要命的疯子。 “嗡!”第二波弩箭从寨墙、敌楼上射出,又带走了数十条人命。 梁人的攻势为之一挫。 再勇勐的剑手,再坚强的战斗意志,也得面对面的时候才能发挥啊! 这人还没见到呢,就被人弓弩连射,这么打仗,再高的士气也要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后方有人击钲,梁人潮水般的攻势为之一收,剩下的人互相靠拢之后,缓缓退去。 有千余铁骑军见梁人败退,瞅准机会追了过来,转悠了许久,竟然没找到追杀溃兵的机会。 恼怒地射了一通箭之后,他们又向远方兜去。 “击鼓,出战!”契必章下令道。 “遵命!”两千步卒早就披挂完毕,闻言立刻从地上起身。 赵麓、赵岩二人有些惊讶,也有些敬佩。 寨子很坚固,战具齐备,完全可以死守的,真没必要出去野战。但人家就是这么做了,这份勇气让人钦佩。 壕门缓缓打开,两千人分成数支出营,在旷野中列阵。 退回去的梁人正准备吃点东西,喝点水,见状只能起身,前出列阵。 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铁骑军又出动了,还是熟悉的下马步射。 一万骑分成了三波。一波上前步射骚扰,一波随时准备接应,一波在远处吃饭喝水,恢复体力。 围剿长剑军的战役,按计划稳步进行着。 而在数十里之外的西北方,庞师古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长剑、坚锐二军中的任何一支。 看着前方远远立下的营寨,以及高高飘扬着的卢怀忠的将旗,脸上的忧愁几乎浓得化不开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下令进攻,而是先立寨,确保有个退路再说。 (.asxs.这几天应该都不能评论,敏感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