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的士兵滚出州兵队伍,不称职的军官或贬或裁,并大力提拔有能力的新锐军将,将全道三万州兵的风气狠狠扭转了一番。 当然,他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 兵部官员数次上疏,言关北道有人举报氏叔琮任人唯亲,意图谋反。 这种级别的指控,老实说还是蛮吓人的。好在邵树德在听取听望司的奏报后,选择相信氏叔琮,支持他大力整顿部伍——事实上他根本不相信一个梁军降将,能在关北龙兴之地造反,你在开玩笑? 邵树德的反应,让氏叔琮也有些意外,对这位新圣人的评价更高了一层,更加放心大胆地干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人在举报老子,但全部狠狠操练就对了。 “氏都头,州兵汇集之后,还请约束部伍。”司马邺说道:“粮草转运之事,亦需贵部帮忙。” “都是朝廷之事,谈不上帮不帮忙。”氏叔琮随口回道,目光却落在刚刚抵达的一队兵马身上。 这支一队轻装骑军,携长枪和骑弓,人数过千。 从远处的烟尘看,大部队应该还在后面。 “银枪军?”司马邺下意识说道。 “这不是银枪军。”氏叔琮道:“阴山镇军,从丰州赶来的。” 司马邺恍然大悟。 镇兵他是知道的,毕竟粮饷最终还是要由转运使衙门下辖的各个仓库拨发。但他还没当面打过交道,一时间没认出来。 氏叔琮静静盯着这些人看了许久,直到全部都过完了,方才收回目光。 “忠武军、淮西军,不太行啊。这个样子当镇兵,若遇到凶蛮点的胡人,岂不是让人嘲笑?”氏叔琮叹道。 “哪来的凶蛮胡人?”司马邺笑了:“阴山南北,全都是温顺无比的蕃人。” “这正是我担心的。”氏叔琮摇头道:“家养的狗,总没有外面的野狼凶狠。这些年,阴山诸部一门心思做买卖,铜臭之气甚重,我看不是什么好兆头。庄浪氏、哥舒氏、浑氏等部酋豪,穷奢极欲,堕落无比。眼下年年征兵打仗,还好说一些,等到将来马放南山,战斗力会退化得很快。司马漕司也见过河西来的蕃人,与阴山诸部比,如何?” “河西蕃人……”司马邺仔细回忆了一下,道:“确实要更凶悍一些,可能是他们的日子太苦了。” “河西道我稍稍了解了下。”氏叔琮说道:“河西蕃人原本就与朝廷不对付,后来被讨平,不得不臣服。但他们内部非常复杂,党项人最多,其次是回鹘、吐蕃,嗢末、粟特、龙家、鞑靼人亦不少。即便有朝廷压着,但内部争斗依然很频繁。在北边,回鹘、鞑靼人也时不时南下劫掠,战争并不少。阴山诸部眼下这代人死光后,绝对拼不过河西蕃人。” “管那么远作甚?”司马邺笑道:“快去行营吧。” 柔州行营设在集宁县城内。 此时已经是旌旗林立,人喊马嘶。 禁军、镇军、州军、蕃军、土团乡夫在此聚集,一日多过一日。 而四通八达的驿道之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还在缓慢前行。 军事机器一旦开动起来,不见血是很难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