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隐瞒——事实上也瞒不住,大队车马自西边输送物资,往拔汗那城而去。粮食、器械,应有尽有,很显然要大打出手。 如果不是天气不好,大雪封山的话,他们可能去年冬天就来了。 而如果波斯大举进攻,那么最有可能的方向就是疏勒了,首当其冲的则是已修缮完毕的葱岭南原城。 此城还算坚固,土、石混合筑成,驻扎了两千镇兵。 杨亮得知消息后,又令于阗选派千名士兵,进驻南原城,同时大肆囤积粮草、器械,以利固守。 同光二年的大战,南原注定是主战场。地形开阔、水草丰美,海拔也不高,两三千米的样子,正适合大军厮杀。 邵树德对这个方向的战斗不是很担心,防守反击嘛,稳得很。但他担心杨亮,怕他冲得太勐,给战局带来变数。 但远程微操又不是他的风格。你再懂,还能比前线主帅了解实际情况? “此事你无需着急,安心在长安待着吧,完婚后再回去。”邵树德说道:“连续两年出兵,虽然缴获颇多,但于阗国中定然有所疲敝,今年本就没打算让你们上战场,且安心。” “臣谨遵圣命。”李圣天回道。 其实,于阗在疏勒还是有兵的,除派驻南原城的一千人外,葱岭守捉城也有一千于阗兵,阿图什那边还常年驻着一千僧兵。 与大夏不同,于阗的常备军只有四千人左右,能派出两千,已经尽力了。 想要更多兵,那就只能动员全国,把百姓从农田、牧场、果园里征发上来,组织他们上阵。但已经连续这么搞两年了,今年要缓一缓。 再者,他们的位置也不太好,出兵不具备战略优势,真正要看的,还得是碎叶、热海、尹丽“铁三角”。 建极十五年的时候,大郎邵嗣武在尹丽河谷置弓月等八县,安置府兵,且牧且耕。 同光元年,又掠两万余人。截至年底,他那八个县已经有大约七万奴隶。 去年一整年,又陆陆续续跑过去三千多中原健儿。 邵树德还在移民的份额中,给他挤出了来自卫、贝、深、赵、德五州的各两百户百姓。 返回长安的路上,又令直隶、河南、淮海、河北、河东、淮南、关内、关北八道刑狱使,将流放罪人,尽皆发往尹丽河谷。家人情愿跟随着,可给予资粮,一同上路——尤其是犯事、坐赃官员,没有选择,举家流放,以实尹丽户口。 到了今年,景、棣、镇、博、魏、孟、怀七州移民一千四百户,继续发往尹丽河谷。 可以说非常支持了,若非大郎的地盘底子薄,可能还会有更多人过去。 而拿了朝廷的好处,自然要为朝廷出兵征战。 如果波斯主力攻南原,他们就要在北线策应,让敌人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这是地理位置方面的优势,于阗确实没法比。 “吐蕃那边有没有动静?”邵树德问道。 说话间,韩全诲又领着两人进来。 李圣天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心下 微讶,竟然是吐蕃人。 “拜见陛下。”铁哥、没庐氏夫妻二人一齐行礼。 “起来吧,赐坐。”邵树德的目光从拜倒在地的没庐氏浑圆紧绷的臀部曲线上离开,说道。 “谢陛下。”铁哥起身道谢,坐到了御桉对面的胡床上。 没庐氏刚要坐到丈夫旁边,储贵妃笑吟吟地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没庐氏脸一红,坐了过来。 邵树德介绍了一下铁哥,随后示意李圣天继续。 “陛下。”李圣天看着对面的铁哥,说道:“敝国其实有商队定期来往于吐蕃,故能知道一点消息。从于阗向南走,上山之后,可至羊同故地。据臣所知,那一片的吐蕃并未尊奉逻些的号令,官员、军将、土王,多倾向于达磨赞普的血脉后裔。” 从于阗向南,确实有条古老的商道,经过后世日土县,抵达阿里地区。 吐蕃好几次入侵西域,也是从这里出兵的。 听李圣天这么一说,铁哥心下激动了起来,脸涨红一片,直勾勾地看着李圣天,问道:“你没有诓我?” 没庐氏的脸也红了,因为她挺翘的臀部底下,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一只手。 殿内没有一人敢直视圣人,但她还是吓得差点叫出来。 “铁哥王子,我骗你作甚?”李圣天没好气地说道:“象雄、古格等地,哪个心向云丹后人的?都在骂他们呢。” 铁哥大喜过望。 他现在的危机感很强,因为弟妇蔡邦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自家妻子的肚子毫无动静。 难道是搞得少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欣慰。 蔡邦氏怀上了,一定是被圣人糟蹋得太厉害了。自家妻子没怀上,那就是糟蹋得少了。在这方面,他终于胜过弟弟了。 但随即又有些难受,圣人一定对他不满吧?天可怜见,馆驿之内,一定有圣人的眼线,他们可以作证,这几个月他可从没与妻子同房啊。实在受不了,只能在妻子幽怨的目光中,去平康里嫖妓…… “如果从于阗驱兵而上,可能夺占那些地方?”铁哥紧紧盯着李圣天的眼睛,问道。 “若王子愿自于阗往南上山,还真有几分机会。”李圣天略略思索一番后,说道。 铁哥的目光转了过来,乞求道:“陛下。” 邵树德早就抽手而去,但没庐氏看到丈夫看向这边时,依然心虚地低下了头。股间腻腻的,很不舒服。 “这确实是一条好路线。”邵树德说道:“不过,此事可是有风险的,并非十拿九稳,你可想好了?” “我——臣已经想好,愿意自于阗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