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边渐亮,江语意便从床上爬起。
这一晚实在有些浪费,自己估计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价钱。
拖着行李箱将酒店房门关上,到楼下还了房卡。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今晚呢……
他还会来吗?
去医院的路上,江语意在外面的推车上买了几个包子,乘着热乎赶忙朝病房赶去。刚到门口,正准备进去,目光就落在江语晨床尾的板凳上,眼中随即多了几分厌恶。
“你怎么在这儿?”江语意将拖着的行李箱放回病房门后。接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床上一脸紧张的江语晨。
“哎呦,瞧你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不得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这是病的如何了?”江远治视线从江语意门后的行李箱上收了回来,接着换上一副热络的样子,说着就要伸手去碰床上的人。
还不等碰到,手就被对面的人一把打下。
“拿开。”江语意冷冷开口,丝毫没有半分客气。
江远治讪讪收回了手,又眼珠一转,“你不是昨天叫我来泉市吗?我可是连夜坐火车来的,那座位坐的我这屁股现在还生疼呢……”说罢用手去扯了扯自己的裤子,但余光瞥到对面的两人根本没有一丝反应,又住了手。
门外,这边的医生让江语意去办公室谈一下病人接下来的治疗。江语意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那板凳上的人一眼,接着低声斥道,“你最好老实点儿,不然你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说罢又将床旁的呼叫器放在江语晨的身边,用眼神暗示他有事就记得按铃。
江语晨得了她的暗示,点了点头。而对面的人也瘪了瘪嘴,默默的将板凳朝后面挪了一些距离。这下,江语意才终于放下了心,跟着那医生出了病房。
等到江语意一出病房,凳子上的人立刻翻了个白眼。低声的咒骂道,“妈的,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真是反了,老子还要听丫头片子的……”说罢咳了一声从喉咙里吐出一口痰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一旁,江语晨拿着包子,这下彻底吃不下去。默默的将东西放在柜子上,往后一倒,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
江远治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缩在床上的人,接着视线又回到那门后的箱子上。心中一动,接着蹑手蹑脚的走到那门边,故意扯着嗓子对着床上的人说道,“我闻你身上都臭了,我给你找件衣服换换……”不等床上人回应,直接伸手将那箱子拉了出来。
两个箱子,一蓝一红。
江远治拿出那个红色的箱子,他猜这个是江语意的。
果然箱子一开里面全是女人的东西,但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再没有多的东西。
江远治在箱子里翻了翻,心里慌的不行,那东西到底在哪儿?
随后手触到在衣服的最下层,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江远治心中一喜急忙将它拿起,正准备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料,身后江语晨支着身子朝他吼道,“你干嘛?那是我姐的箱子。”
江远治正背对着他,所以因为视觉的盲区,江语晨并没有看到江远治早已握在手上的东西。只见江远治急忙将那盒子塞进袖子,接着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将箱子合上。“啊?这是你姐的?我还以为是你的呢,全是黑不拉几的衣服裤子,看起来和你的也没什么两样嘛……”说罢快速的将那箱子收拾好放回了原处。
江远治得手了东西,也不愿意再伺候一旁的人,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江语晨,搓了搓鼻子。“算了,你臭死算了,反正死了也是要变臭的。”接着又从那柜子上拿起那袋包子,一脸惬意的塞进嘴里从病房走了出去。
而病房内,江语晨坐在床上此刻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气的显出了几分绯红,双手死死的握住一旁的床栏,手上骨节额外明显。
等到江语意回来时,屋内只剩下窝在床上的江语晨,而那个人早已不见。
江语意见他不在了心里也松快了许多,他在这里除了添堵实在不会有别的贡献。
但又看向床上闷闷不乐的江语晨,心中不经又闪过几分心疼。
他应该也不想看到那个人吧……
江语意默默的坐到床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床上的那个身影。“医生说很快就可以做手术了,到时候做了手术,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那里还有家。
江与城轻轻恩了一声,再也没了多的回应。接着鼻尖骤然一酸,将头紧紧的埋在被子里。
他早就没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