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桑慢慢走回包厢,正要推门进去,手机振动起来,周雅茜打来电话。 走廊还是太吵了,不适合听电话,陶桑干脆往外走,脚步顿住,楼梯口拐弯处,许川潮靠着墙壁,眉眼一贯的冷淡。 姚颜站在许川潮面前。 原来她说的很快就是了是这个意思? 陶桑看了两秒,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她退了回来,靠着墙壁,接通了周雅茜的电话:“妈。” 周雅茜嗓音很尖锐:“陶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啊!” 陶桑被吓懵了:“我怎么了?” 周雅茜看着好友发给她两张截图,气得胸脯起伏,那是徐梦然朋友圈动态。 ——爸爸和女儿[图片] ——送给小桑的见面礼,她很喜欢~[图片] 这两张图片,徐梦然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告着——你的老公被我抢走了,你的女儿也要被我抢走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周雅茜心口像是被尖刀戳穿戳烂:“那个女人送给你的平板很好玩是不是!饭很好吃是不是!妈妈给不了你是不是!” 陶桑慌忙解释:“不是的,妈妈,那个平板我没要,我还回去了。” 周雅茜听不进去,愤怒吞噬她所有的理智,说话浑身发抖:“跟那个女人吃饭笑得多开心。好啊,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好,她当你妈妈,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们才是一家三口啊,我就是一个多余的外人!” 这一声声尖锐的质问。 陶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积压已久的委屈汹涌而出,也吼了出来:“是!小徐阿姨很好,她比你温柔,比你体贴,送我的东西我也很喜欢!我就想让她当我妈妈!” “陶桑!” “你凭什么管我!我讨厌你!讨厌你们!” 说完,陶桑攥着手机从许川潮跟姚颜两人中间跑了出去。 许川潮愣了下,拔腿追了出去。 陶桑一口气跑出去KTV,眼泪如珍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用手背去擦,越擦越多。 这时候,哪怕伤心的要死,陶桑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外面太危险了,没敢跑出去太远。 陶桑跑到外面,靠着墙,慢慢蹲下来,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她眼泪很汹涌,却没有哭出声。 她记得陶志荣跟周雅茜离婚时,她坐在法庭的椅子上,看两人争房子存款车子股票,争得面孔扭曲狰狞,将彼此咬的鲜血淋漓。 争到最后——孩子的抚养权。 周雅茜双眼通红,手背的青筋突起,指尖颤抖着,她说:“桑桑必须我来抚养!” 陶志荣不肯,两人又吵起来。 后来,法庭上只剩下法官、律师、和她。 法官温柔亲切地问她:“孩子,你要跟爸爸,还是要跟妈妈?” 多残忍的选择。 陶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了,只记得自己哭得很大声,嚎啕大哭。 而现在,老陶同志有徐梦然,周雅茜有工作,他们都不要她了。 她就是他们在这段婚姻里用来博弈的棋子,是他们证明输赢的筹码。 他们一点都不爱她。 这个念头像把小刀准确无误地插进她的脑海,陶桑窒息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起来,痉挛似的,抽起来。 陶桑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却不允许自己哭出声,她竭力控制着,牙齿咬到发酸,猛地低头死死咬住自己手臂。 哭泣是失败者、软弱者才会做的事,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她讨厌这样弱小无力的自己,她要长大。 长大就好了吧,她就有力量保护自己。陶桑不知疼痛地、用力地、发狠地咬着自己。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抽走她的手臂。 陶桑抬起头,泪眼朦胧,她看到许川潮,她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哭,更不愿意那个人是许川潮。 她死命地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就要逃走。 许川潮的手落在陶桑的脑后,将她的脑袋压在他的锁骨,他说:“陶桑,大哥的肩膀借给你。” “别咬自己,咬大哥。” 很温柔的一句话,像是在说——陶桑,别难过啦。如果要难过的话,大哥陪你一起难过。 陶桑想也不想,低头咬住许川潮的肩膀,她双眼通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她跟不要命似的,咬得特别狠。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许川潮闷哼了一声,他的手指顺着陶桑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 许川潮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一下。 陶桑听到了,她的理智一点点回拢,意识到自己做什么,连忙松了口。 许川潮还摸着她的头发:“好点了吗?” 陶桑发出一声鼻音,小到不能再小:“嗯。” 许川潮松开她:“陶桑你属狗啊,咬那么狠。” 陶桑急忙忙:“你让我咬的!” 许川潮低头,看着陶桑的手臂,那一圈发红的牙齿印,眉眼变得温柔,他轻声问:“疼不疼?”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咬的时候,陶桑只觉得痛快。现在被许川潮柔声问,她内心涌上一些酸涩和委屈,又要哭出来。 她咬着唇不说话。 “以后别咬自己了。”许川潮替陶桑擦眼泪:“女孩子很娇贵的,要懂得心疼自己,对自己温柔一点。” 陶桑吸了吸鼻子:“知道了。” 这时,陶桑才注意到她跟许川潮靠得很近。 她看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