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些,我该不该报仇?你周昭光该不该死?”
见周昭光皱起眉头,王诚冷笑:“也许你都已经忘了,米溪镇是什么地方,那一千零五十三条性命又是从何而来。”
“是啊!你堂堂宁侯怎么会去在意那么一个小地方,死
在你手里的人太多了,多到你根本不在乎那一千多条人命!”
言至此处,他指着周昭光的脑袋,大声呵斥:“你!周昭光!不过是一个为了一己之私的野心家,一个草菅人命的屠夫,就凭你也想得天下?天下到了你的手里,那是所有大周百姓的灾难!”
周昭光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不在乎别人说他“屠夫”、“杀人狂”、“野心家”,他最讨厌的是别人看不上他,认为他不配得天下。
不过,他还是竭力使自己平静,冷冷道:“你懂什么?那王位本来就是孤的,如果今日坐在那张王座上的是孤,你还能说出这般话?”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一个为了自己权欲而蔑视天下百姓的人不配得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王诚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
周昭光重复着这句话,每重复一句,他的脸色变红一分,待得第三遍落下,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侯爷!!”
阴童老人与鹤一鸣见状,赶紧冲上去要看看情况。
周昭光摆了摆手,道:“退下!”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又退至他身后。
阴童老人忍不住说道:“侯爷,不要跟那小杂碎废话,杀了他,咱们重振旗鼓,陵州还是侯爷您的!”
周昭光抬起手,将要开口的鹤一鸣挡住,他注视着王诚,道:“孤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死;二,重归
孤的麾下。”
“叛逆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王诚说着手中多出一柄黑剑,剑锋直指周昭光的胸口。
周昭光听后,脸上杀机毕露,怒道:“孤本意留你一命,你竟不知好歹,那你就去死吧!”
他抬起手掌,掌心金色灵元涌动,霎时间凝练成一只巨大的金色拳头。
这只金色拳头犹如一轮太阳,蕴藏着巨大的威压,站在下方的人心头一阵恐慌,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
“武王!!”
唐城、徐超几人全都面如死灰,他们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换做任何一名武宗,哪怕是大宗师,他们还不会这样。但面对一名武王强者,就算他们人再多,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武王强者已经超脱了凡人范畴,那是人中之王,是当世最强的一批人。
“大人!”
徐超将目光移向王诚,他想知道自家大人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却见王诚面无惧意,手持木棍一般的黑剑,依旧指着周昭光的心口。
周昭光见状,更加的愤怒,就要一拳将王诚锤死。
然而,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道声音:“宁侯小心!”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众人头顶上方。
这人穿着一袭灰袍,头发花白,脸上带着一块水晶面具。
王诚在见到此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很清楚那张水晶面具代表着什么。
“楼外楼的太上长老!”
他完全没想到周昭光竟然跟楼外
楼勾结在一块儿,要知道,周王室跟楼外楼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十五年前,五国伐周、京都血案就有他们参与;更早一点,大周分裂,诸国林立,也有他们参与;再往前数几百年,诸侯国纷纷自立为王,不尊周天子号令也有他们的身影。
可以说,楼外楼就是周王室生死大敌,周王室没有一天不想将之覆灭。
原本都要一拳捶死王诚的周昭光停手了,他看着楼外楼的太上长老说道:“楼长老此话何意?”
楼长老盯着王诚手中的黑剑,道:“此子手里拿着的剑乃是张晓生的传道之剑。”
“张晓生!”
“传道之剑!”
这两个词像雷霆一般击在周昭光身上,他气息都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当初就在这座城外,他亲眼见到张晓生从一个修为尽失的废人一举突破至大成武王,也亲眼见到张晓生杀掉明德,又追着太上长老明仁砍。
张晓生随手对他挥出的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张晓生都快成了他心里阴影了。
他神色变的异常凝重,他失算了,竟然不知道王诚手里面掌握着传道之剑这等大杀器,难怪王诚独自面对他仍旧丝毫不惧。
蓦地,他想起来了,张晓生那晚为什么对他出手了,惊道:“他是张晓生的弟子?”
楼长老点了点头,道:“我教明白长老就是死于张晓生的传道之剑下。”
王诚在听到这话时,心里面把这位楼长老十八辈祖宗都骂
了一遍。
妈的!
就差那么一点,刚才只要周昭光的拳头砸下来,周昭光现在都成一具尸体了。
他越想越气,传道之剑又指着这位楼长老骂道:“你他妈的又是从哪个屎坑里爬出来的屎壳郎?敢不敢把面具摘了?”
地上的众人在听到王诚竟然把楼外楼的太上长老叫“屎壳郎”,想笑又不敢笑,但心里全都给王诚竖起大拇指。
楼长老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具体的神情,不过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波动上来看,他定是震怒不已。
堂堂楼外楼的太上长老,当世数得着的武王强者,活了至少七十岁,被一个小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是“屎壳郎”,谁能忍得了?
就在这时,王诚再次用剑指着楼长老的脑袋,骂道:“屎壳郎,本侯知道你很生气,千万不要憋着,想出手就出手,憋久了很容易把屎喷出来。”
站在下面的众人有的憋不住了,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家大人以前也这样吗?”唐城偷偷地问到一旁的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