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一个过于明显的劣势就是——用水不方便。
没有四通八达的下水管道系统，也没有一点就着的热水器，要想把身子洗干净还得舀水用柴火烧才行。
孟阿妱想起了一个古老的笑话：
“各位老铁！单击666看我铁锅炖自己啊！”
当然，炖还是不用炖的。
袁绍吩咐家里的其他仆役带她去洗个澡从头到脚收拾收拾，一阵操作后，她身上的泥垢和脏兮兮的衣服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襦裙，头发绾成干练的发髻，整个人瞬间清爽了许多。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小小……好吧也不算小的插曲。
孟阿妱正准备从澡桶里出来，看见那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面露难色地向身边一名婢女道：“这衣服……你能帮我穿吗？”
那名婢女本还在忙自己的事，听见她的话隐隐浮现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
“穿个衣服而已，你自己不会吗？”
是挺不大会的。孟阿妱这样想着。
她习惯了现代的拉链、魔术贴这样方便的东西，现在叫她直接把几块布拼起来穿好，那确实有些难度。
“咳。”她在努力地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之前脚受伤了，有点不太方便。”
那名婢女叹了口气，于是转过身道：“起来吧，我帮你。”
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净后，孟阿妱注视着那名婢女用熟练的手法为她换上衣服，学习她的步骤和打结手法，原本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妥帖了许多。
而那名与她年纪相仿的婢女则一边动着手一边念叨：“你刚来这里，可能有些规矩不懂，不过我可以教你。到了这儿，你一定要勤快点。家里的仆役不多，每个人要干的活儿却不少，眼睛多盯着点事，不要因为家务让主人分心。”
她的嘱咐进了孟阿妱的耳朵里，却令孟阿妱感到了些许不安。她从来没伺候过谁，也不擅长照顾人，现在让她做个仆役，真的没问题吗？
“好了。”
那名女子站起身，似乎很满意孟阿妱现在的形象，而孟阿妱借着澡桶里的倒影，也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嗯，没化妆，衣服也朴朴素素的，给人一种老实本分乖女孩的错觉。
“你叫阿妱，对吧。”女子扬了扬下颌，“我叫阿碧。”
看来她们都是阿字辈的。孟阿妱在心中默默道，但嘴上还是乖顺地叫了声：“阿碧姐姐。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阿碧显然对那声“姐姐”很受用。她眯了眯眼睛，然后道：“你先跟着我熟悉熟悉家里，之后要做什么，之后再安排。”
鉴于目前孟阿妱脚上的伤，两个人决定现在这个屋子里简单介绍介绍。
之后，孟阿妱通过阿碧的语言描述在这座宅邸里逛了一圈。按她的话和之前看到的景色来看，其实这里没有孟阿妱想象的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富丽堂皇，反倒是一种清淡的感觉。回想起宅邸主人的模样，是挺符合他的气质的。
不过还真是奇妙。在孟阿妱的印象里，袁绍一直是个浮夸自大的盔甲胡子大叔形象，没想到现在她所见到的袁绍竟然是个这么内敛的人。反正就刚才与他的交谈，她没看到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大幅度的表情变化。
……难道是越老越糊涂了？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反正她跟他又不熟。不过在他马上要变成自己印象里浮夸自大的盔甲胡子大叔之前，她还是想快点溜掉比较好。
在她恢复了一些的模糊记忆里，袁绍并不是这个乱世最后的胜者，甚至可以说，他退场得很早。可究竟是怎么退场的，她却又记不清了。
抱谁大腿不好，怎么偏偏撞上他了呢？
孟阿妱的苦恼直接写在了脸上，而一旁的阿碧却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在想什么呢？脸都快扭成苦瓜了。”
回过神来的孟阿妱眨眨眼，然后拨浪鼓一样地摇头：“没事没事，只是脚上的伤有些发作……”
“你可得好好养伤，然后快点好起来。”阿碧的语气比一开始已经柔情了许多，似乎真的是孟阿妱的家姐，“主人清廉，这个家里没找几个人，虽然主人从不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但……我们还是想做得好些。”
孟阿妱想了想，问：“袁……主人对你们很好吗？”
“当然了！”阿碧不假思索，“这家里的仆役多是被主人救回来的。之前我们村闹蝗灾，我家里人实在没法就打算把我卖出去……是主人救了我一命。”
听她这样叙述，孟阿妱先是感到惊讶，而后却是一阵舒心。
那意思就是说……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咯？
自己果然是女主角。
孟阿妱被阿碧扶进了仆役住的小屋里，大夫说她这几天都不能剧烈运动，阿碧一边收拾那张未来属于孟阿妱的床铺一边碎碎念：“真不知道是招进来一个下人还是小娘。”
嗯嗯，这个问题，应该问袁绍而不是问她嘛。
孟阿妱目送阿碧走出门，心里正稍稍松了口气，却听见门口一阵交谈声。
“主家。”
“都安置好了吗？”
这个声音！孟阿妱一下紧张起来，身子不由得挺直，像极了小学课堂上的三好学生。
“差不多置办好了。只是还有些小物件需要准备。”
“嗯，你去吧。”
袁大人是体察民情来了？孟阿妱正这么思忖，却听见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就见这座宅邸的主人走了进来。
毕竟是仆役的居处，面积不大。他也只是站在门口和孟阿妱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但双方能看清互相的眉目便足够了。
孟阿妱正心下警惕，却见他轻轻点了头，道：“倒是干净了不少。”
这话孟阿妱还算勉强爱听，她不露声色地轻挑了一下眉梢，道：“既然入了大人的府中，自然不能丢您的脸面。”
她觉得自己的回应还算漂亮，但对面的袁绍却露出了为难的苦笑。
怎、怎么了？
“其实我从刚才就一直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