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走在最前面,全景之眼开启,方圆几十米内的一切全都映入他脑海。
大堂。
这个原本县太爷用来办公的地方,如今跟梁山的聚义厅一样,里面摆放了一张张桌子,几乎摆满了数百平的大堂。
每张桌子上都是一片狼藉,残羹剩饭、碗碟刀叉,到处都是。
“这伙夏狗真的是猪狗不如,好好的一座衙门折腾成了土匪窝一样!”朱鹏飞又是可惜,又是气氛。
王诚不言不语,继续小心地探查四周,在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物。
“什么东西?”
朱鹏飞好奇地凑了过来,待看清那东西真实面目后,不禁毛骨悚然。
那分明是一只耳朵!
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明显不像才割下来的,已经有好几天了。
王诚随后又在地上找到了好几只耳朵,大小不一,有老的,有小的,但无一不是在数日前被割下的。
朱鹏飞哪里还看不出,这些耳朵分明是用来记功的,不禁疑惑:“怎么会有这东西在?”
王诚凝眉说道:“看来拓跋涛他们真的来过这里!”
朱鹏飞豁然清醒,道:“你是说这些人耳是拓跋涛他们留下的?”
见王诚点头,朱鹏飞气血上涌,怒道:“狗日的!这群王八蛋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先前就不该让他们这么痛快死去!”
“走!去院里面看看!”
王诚已经非常肯定拓跋涛就在这里,身形一闪,人已掠至院内。
很快,他来
到了花厅,也就是县太爷平日里处理政务所在。
令他失望的是,他找了半天连人影子都没看见,也没有发现什么密道、密室之类的。
第三进院。
刚来到这里,他神色豁然一变,赶紧下令众人进去搜查各个房间。
几分钟后。
院子里不再是黑灯瞎火,众人沿着院子围成了几圈,手里拿着火把,将院子照得很亮。
只见,地上放了一具具尸体,有仆役,有婢女,也有贵妇。
虽然尸体身份不同,但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插着弩箭。
“铁臂铜弩?”
王诚看着手中的一支弩箭,皱起了眉头,自语:“这里怎么会有铁臂铜弩?”
“真他娘的见鬼了!铁臂铜弩是我军中重器,怎么会出现这里?难道是哪个周兵先我们一步?”朱鹏飞同样不解。
院中搜出来的铁臂铜弩少说有三四十支,这么大的量除非周军亲自出手,或是有人窝藏了、收集。
至于夏人去仿制铁臂铜弩,以夏人的脑子根本没可能,要不然铁臂铜弩也不会只有大周才能批量生产。
王诚与朱鹏飞相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必然是有人窝藏了。
会是谁呢?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一点微光也没有。
某处巷子。
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在奔跑,每跑几步他就会回头看上一眼。
这壮汉三十岁出头,头顶没有头发,只有鬓角扎了两根
脏辫子。
他不是旁人,正是本该在衙门“做运动”的拓跋涛。
见后面没人,他加快速度,很快来到巷子的一处拐角,转身进入下一条巷子。
他背靠在墙上,松了口气,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上半身。
只见腹部插着一根弩箭,箭簇从肚子前面一直贯穿到后面。
他伸手想要将弩箭拔出来,但刚碰到就发出一声痛呼。
“不好!”
他立刻意识到坏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也顾不得疼痛了,抬腿就跑。
然而,未跑出几步,一只弩箭“咻”地一声射向他的后心。
多年的生死经历早已磨练出了强烈的第六感,所以他虽然脑后没长眼睛,也察觉到了危险,于是第一时间进行闪躲。
可是,他肚子上的伤很重,在向一旁闪躲时做不到像平时那般灵活自如。
哪怕只是慢了一点,动作偏了一点,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弩箭“噗嗤”一声射在他后腰,轻而易举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人扑倒在地。
从后面走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柄漆黑的弓弩,质地坚韧,非普通的木质弓弩,而是铜铁打造而成。
这赫然是大周的军中禁器——铁臂铜弩!
来人身材瘦削,穿着一身赤色官袍,官袍胸口位置绣了一头黑鹰,白底黑面。
头上并未带官帽,头顶一根头发都没有,光溜溜的,一片血迹。
此人除了箕州的州官刘庆生还能有谁?
他脸上也
沾满了殷红的血,不再是白天唯唯诺诺,露出无比疯狂之色。
拓跋涛一见他走来,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艰难地拖着身体以保持一个俯卧的姿势,他没办法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眼见刘庆生越来越近,拓跋涛惊恐道:“刘大人,念在你我这么多年的同僚的份上,求你放我一命!”
“放你一命?”
刘庆生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话,他手持铁臂铜弩瞄准着拓跋涛的脑袋,怒吼:“我等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双目猩红,道:“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像狗一样活着,甚至连狗都不如。谁都能欺负我,连那群小瘪三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女人,被你们兄弟俩一次一次的蹂躏,我还必须露出笑脸,这就是你说的同僚之情?”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自愿献出你的女人的。”拓跋涛道。
“自愿?”
刘庆生怒吼:“你以为谁都像你们这些畜生一样?连女人都能随便送?”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抬起铁臂铜弩对拓跋涛射了一箭。
拓跋涛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