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竹双手连动,身前霎时出现一根根金色真元剑指。
密密麻麻,身前直径六米范围之内尽数被这些真元剑指覆盖。
“武道宗师!”
下方的众人愣愣地看着空中,他们并非被攻击的目标,但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还是感觉到了肌肤被割裂般的疼痛。
无法想象,这些剑指若是落下,方圆十米之内会是何等景象。
这一刻,小成境界武宗的实力展露无疑!
然而,这些真元剑指并未落下,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
温折竹静静地立在半空,遍布皱纹的老脸突然一阵青一阵红。
他身上的气息变的越发地狂暴,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某一刻,他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脸也变成了枯败色。
“咔咔咔!”
随着一阵玻璃般的碎裂声响,他身前悬浮的那些真元剑指悉数碎裂,化为碎片,最后变成真气消散不见。
院内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刚才还不可一世、似能毁灭一切的温折竹转眼竟成了这副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鲜血顺着温折竹的嘴角一直滴落至地面,但他竟连动都不动一下,仍旧维持着悬在半空的状态。
不是不想动!
他是不敢动!
只见,四柄筷子长的飞剑出现在他周围,其中两柄指向他的天灵,另一柄指向他后脑,还有一柄指向他的后脖颈儿。
四柄飞剑离他的身体要害只有几厘米,只要他敢动一下,命随时丢掉。
温折竹竭力维持着自己的身体不动荡,但是刚才的真元反噬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他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王诚道:“在跟你说话的时候。”
温折竹一怔,惊骇道:“你……你竟然藏的这么深?”
原来人家刚才跟他说了那么多话都是在掩人耳目,人家早就暗中动手了,可笑的是他还以为人家真的只是在跟他扯淡叙旧。
下面的众人也才注意到温折竹身边的那几柄飞剑。
难怪这位武道宗师不敢随意出手,敢情小命已经被自家将军捏在手里了。
他们看着站在院中如同一棵青松的王诚,心里全都涌起了惊涛骇浪。
自家这位将军不止是武力强大,竟还是位境界高深的修道之人。
武、道双修,世所罕见!
温折竹虽动弹不得,但仍旧面不改色道:“你不能杀我!”
“哦?”王诚差点笑出声。
他虽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是对于敌人,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你……将军能否先把这飞剑收回去?”温折竹道。
王诚并未这么做,反问道:“你先说说,我为何不能杀你?”
温折竹没有开口,而是看了一眼下方的一众士卒。
王诚向后扬了扬手,众人立刻会意,全都退出了院子。
等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后,他开口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温折竹道:“在下可助将军夺取张州。”
此话一出,王诚顿时变色,若是能将张州夺取到手,那真是太好了。
张州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东邻南离,西接柳州,南靠南离山脉,北抵灵州,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一旦占据张州,灵州、柳州包括与柳州相邻的氐州将再无险可守,随时都能攻占这三个地方。
为了保住张州,夏国在这里驻军一万五千人马,而且都是精锐士卒。
要知道,作为夏国边境最前沿的灵州也不过两万人马。
若是能攻占张州,那么张州、柳州以及南离就连成了一线。
大周对夏国自此攻守易形,而不是被动地采用防御的形势。
王诚压住心里的躁动,道:“若是能攻占张州,本将可以留你一命!”
“能!一定能!”
温折竹大喜,然后将他掌握的情报一一说出。
王诚听完后,从怀里掏出一物,随手丢到温折竹手中,道:“本将还是不能信你!把它吃了!”
温折竹打开掌心一看,是一枚黑不溜秋的丹药,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
他行走江湖几十年,又在宝芝堂掌柜钱山手下干了多年,一眼就看出了这枚丹药应该是某种毒丹。
“吃了它!”王诚冷冷道。
温折竹被吓了一跳,知道不吃恐怕活不过今夜,只好硬着头皮把丹药塞进嘴里。
王诚见状,心念一动,四柄飞剑从温折竹身边撤回,飞至他的怀中。
没有了飞剑的威胁,温折竹浑身一松,从半空中落下。
他语气颇为恭敬地问道:“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王诚。”王诚淡淡道。
温折竹默念了一遍“王诚”,忽然神色大变,惊道:“你就是王诚?”
这几个月藏匿在夏国,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王诚”这个名字。
一个年纪轻轻却已是举世罕见的绝世猛将,从军不久,便已立下无数人一辈子都立不了的军功。
“原来是王将军!”
温折竹心里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败在这样的人手里,他一点都不冤。
不久前,李元庆等四名武宗合攻王诚,其中两名大宗师,两名小成境界的武宗,结果两名小成境界的武宗被杀,李元庆更是被斩断一臂。
如此实力,杀他一个小成境界的武宗,不说手到擒来,但应该不费什么事。
既然知道自己再无逃走的可能,温折竹决定死心塌地地跟王诚,道:“王将军,温某说的那个计划绝不能拖,宜早不宜迟!”
王诚目光闪动,如果温折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这个计划虽然有很大的风险,却也值得去冒。
正当这时,一人急匆匆地走入院中。
来人三十来岁,一袭青色长衫,里面穿着一件甲胄,头上却是带着一顶文士帽,正是长史刘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