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还能活着?为什么?”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一道光洒下。
她睁开了眼。
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形光亮,背后展开一双圣洁的翅膀,朝她伸出了手。
这是什么?是天使吗?天使想要拯救她吗?
她看不清天使的脸,但这并不妨碍她摇头拒绝。要是这样能够得到一丝的原谅,能够和大家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甘之如饴。
“行仔。”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天使的口中发出,季行瞪大了眼,泪水也趁此机会裹满了整个眼眶。
“奶……奶。”她不可置信地喊出了自己在梦里喊着的名字。
“行仔,重新开始,所有因你而起的悲痛,不再存在,所有因你而死的人,可以复活,为什么你宁愿折磨自己,也不愿去往那个结局呢?”
天使依旧看不清脸。
是啊,要是重新开始,奶奶可以安享晚年,因为世界毁灭而死的人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只要可以重新开始……哪怕新世界再也没有她,哪怕她再也见不到祁德与,再也见不到付软他们……
“孩子,你太累了,是时候休息休息了。”天使靠得更近了,它伸出了手,想要环抱她,光芒就像火一样,烧掉了心中所有的阴影,心里一切悲痛像被熨帖一般,变成了气泡,啪的一声,消失在空气中,天使声音轻轻的,就跟奶奶夏夜里面给她摇着扇子,唱着哄睡的童谣一样妥帖温暖,“死亡并不可怕,就和睡觉一样,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自私的想法被彻底动摇,也对,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得到幸福,她注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季行慢慢伸出了手,想要坠入这无边无际的美梦。
“**!”
有谁,有谁在透过水的屏障呼唤着什么?
“*行!”
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清晰。
“季行!”仿佛空间被撕碎,一名少年从撕破的空间一跃而下。
“季行,绝对不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他的到来,就像是一场风暴,把这个空间压抑的气氛搅得天翻地覆。
他一把将季行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熟悉的气味带回了所有温暖的回忆,带回了遗忘的不舍。
“游戏重开什么的,哪有那么简单,季行,这里不是他们高等生命的游戏,不是可以重来无数遍的游戏,这是属于我们独一无二的人生,仅有一次机会,闪闪发亮的人生!
“TMD,何文常,我跟你说,季行她绝对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去实行你那什么破烂计划。”祁德与狠戾地指着那团光亮,骂了几句脏话,“新世界是新世界,我们是我们,我们的世界,就由我们自己去拯救!”
天使的翅膀团住自身,又施展开全身翅膀,光亮渐渐褪去,显示了他的真身——何文常。
“我没想到,你还能闯进十二号的幻境。”何文常拍了拍手,笑着,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该怎么说,小瞧你了?”
“我还希望你能继续这么小瞧我。”祁德与抱起季行,就往后撤。
“刚说了豪言壮志,这会就想着逃跑?”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里我们可没有一点胜算。”
他冲季行笑着,挑眉调笑:“移动炮台搭建完毕?”
季行表情奇怪地扯开嘴角,“可惜,弹弓卖掉了……”
“卖掉了,咱们再造一个……重开了,那可就没有了。”
祁德与边逃跑,边规划着路线,脚下还有许多血手冲出来想要抓住他的脚。
“季行,虽然,虽然啊!”他用着道具在血潭上极速奔跑,“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不合时宜,哇去,你这幻境怎么可以衍生出这么大空间,咳咳,但我还是想说,啊啊啊,这手抓到我了。”
季行马上挥手砍去抓住祁德与脚踝的血手。
“我还是想说!”祁德与边跑边喊,“季行,我喜欢你!”
啊?他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这种时候说这些干什么啊?
何文常还在这啊!他还在追杀,这种时候是什么告白的好时机吗!?
祁德与突然就不跑了,垂眉看她,黑瞳映着她的脸,声音也小了许多,好像在和她讲悄悄话:
“所以,你会舍弃这么喜欢你的我吗?”
嗯?祁德与,消失?
无数血手攀岩着往上,勾着祁德与的皮往下拉,何文常的剑已经举过头顶,下一秒就要劈了过来。
这个时候,祁德与对她说:“新世界的祁德与不是喜欢你的祁德与,新世界的大家不是喜欢你的大家,湮灭一切重开的结局,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何文常的刀落下,血手抱作一团,被一撕两半。
本该站着祁德与和季行的地方,空空如也。
*
又是一瞬间的事,祁德与抱着季行,在何文常刀落下的那一刻,他们来到了纯白的空间。
眼前,站着一个拿着玩偶满脸马赛克,时常出现在她梦里的女孩。
或者应该说,是诅咒的起源,是悲伤的过去。
“想起来了?”女孩歪头,“世界还是会毁灭对吗?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祁德与握紧了她的手。
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刚刚祁德与对她说的那番话。
好像在云端一样,飘飘悠悠的,没有一点实感。她心里满溢出几丝眷恋。
游戏重开,意味着现在的一切都被舍去,意味着这里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感情都无处安放,意味着现在牵着手的祁德与和季行,都不将存在。
“对,你说的对,我不是过去的季行,不能替她原谅这个世界。我也没有资格抛弃你。”
眼前镶满马赛克的女孩,在季行说出这句话的后,变成了小时候季行的模样。
“世界不会被毁灭。”她坚定地对过去的自己说,“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