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见状,不劝反拱火:“蔓草姐姐在殿下心里肯定是第一位的,只是殿下太过仁厚,给了某些人一些错觉吧。”
“那小子又在阴阳怪气,我今天非得叫他吃点苦头!”周璟琅眼见就要撸起袖子冲进去。
被周璟琮按住:“兄长就不想知道自己在殿下心里是什么位置吗?”
屋内,连思离悠然道:“两个人在一起图的就是个快活,这首要的就是嘴得甜,你若爱他三分,就要表现出六分,若爱他六分就要表现出十分,能哄得对方欢心,那我自然也是欢心的。”
陈生硬着头皮,说给外边的人听:“殿下对于那位新欢可是表现出十成十的爱意呢,实际上可是有六分?”
知道陈生的小心思,连思离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新欢,不就是你嘛,我对你有多好,你还不清楚。”
瞥了眼正在偷听的兄长,周璟琮竟没能从那脸上找到怒意,他假意劝告:“霁阳王向来风流,如今只是图个新鲜,兄长不必在意。”
更没料到的是,周璟琅表现出来的却是欣慰,甚至说是欣喜:“她还愿意框我,真是爱惨了我。”
先是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又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周璟琮慌了,他不是在做梦,那一定是他兄长脑子坏掉了。
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千辛万苦搭的戏台,倒是先让兄长唱了一出。
周璟琅早就暗地里查出陈生是周璟琮的人,自然也能猜出弟弟的心思。他不能放弃连思离,又不愿因此与周璟琮疏远,这才装傻充愣,从中斡旋。
与周璟琅相交越深,连思离越是觉得他是有大智慧的。
和她的隐忍筹谋不太一样,对于某些会消耗自己的事情,周璟琅会选择视而不见,仿佛那些事情真的不存在。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是单纯的,自由的,甚至他自己也这样以为。
连思离多么希望他真能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可那些被他刻意回避的事实,是真的可以视而不见吗。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天边夕阳如蜜般温柔地流淌于大地,连眼前人都被镀上了柔和的色泽。
周璟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他嘴角噙笑,发自内心感叹道:“我爱上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伸手抚平她的眉心:“不时常皱眉的话就更好了。”
连思离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认真问道:“你倒是仔细说说,我哪里好。”
漠北的狂风倏地没了声响,附上心口的那刻,他与她的心跳同频。
纵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周璟琅还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把连思离从头到脚夸了个遍。甚至连如厕规律这种细枝末节的优点都没放过。
最后感叹道:“你与我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或者说是不像女子。”
连思离笑道:“那是你见的世面少。我本就是女子,无论什么样,都是女子样。”
“对对对,只是你这位淑女怎么那么爱咬人呢?”他说着,翻开下嘴唇,竟然有星星点点紫红色的淤血。
这,怎么亲才能亲成这样呢,连思离自己都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自己有些爱咬人的癖好,遂有些心虚。
但还是嘴硬:“哦,那以后不亲了。”
“别嘛,咬咬咬,用力咬。”周璟琅嘟着嘴往她怀里钻。
连思离抵挡不住他的撒娇攻势,只好回以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周璟琅被吻得发懵,正回味着,突然听到悉悉窣窣的响动。
“谁!”
树林掩映处,两个周家军士兵逃得狼狈。
如果说之前都是传言,这下连人证都有了。
周璟琅攥紧拳头,又羞又恼:“你等着,我先去灭个口。”
连思离抱着他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来:“都是自己人,不至于...”
他顺势把人揽进怀里:“这下我的清白都没了,你可不能把我弃之如敝屣。”
连思离没答话,抱得更紧了些。
夕阳在最热烈的时候退场,与黑夜交接,赏完落日,还可以静待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