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的,连萧景瑜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原本今日皇后不提这事她还没想说的,但为了不进太医院,她只能提前说了。
皇后比沈青栀还高兴,立马让嬷嬷去传太医过来为沈青栀诊脉。
皇后的医案一直由卢院正负责,嬷嬷去太医院时,卢院正以为是皇后的旧疾又犯了,匆匆随着嬷嬷来了坤宁宫。
待来了坤宁宫得知是要为沈青栀诊脉时,卢院正还有些惊讶。沈青栀笑眯眯伸出手腕:“那便有劳卢院正了。”
卢院正点点头,手指搭上沈青栀的手腕,凝神听了片刻,惊讶地抬头看了沈青栀一眼,然后起身回禀皇后:“回娘娘,沈大夫乃是喜脉,日子尚短需得仔细着些。”
他心里松了口气。前几日他给陛下请平安脉时,陛下有提起过让沈青栀进太医院的事。他没敢拒绝,但私心里不大愿意沈青栀进太医院。
若女子也能进太医院,那以前的规矩不都乱套了?且太医院的太医哪位不是在宫外磨砺了许多年,然后削尖脑袋才能挤进太医院,沈青栀如此年轻,轻易就能太医院的话,不止他,其他太医恐也会有意见。
现在沈青栀已经有孕,这事肯定要搁浅了。
沈青栀不知卢院正的想法,她自己心里正高兴着。卢院正都如此说,那她应是真的有孕了,等回去后再请小九帮忙确认一下,便可以同相公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皇后笑道:“既如此,那沈大夫便安心养胎,进太医院一事不急在一时。”
皇后话落,沈青栀和卢院正都松了口气。沈青栀笑眯眯道:“多谢娘娘。”
待卢院正告退后,皇后叹息道:“沈大夫,若是你这一身本事能教会更多人就好了。”
沈青栀眼睛一亮:“娘娘,臣妇虽见识浅薄,但若是能将自己习得的医术交给其他人,还是很乐意的。”
皇后笑道:“宫中倒是有些女医,但不过粗通医理,沈大夫可愿挑两个天分略好些的,带在身边教授一二?”
沈青栀想了想,试探着问:“娘娘,各地都有官学,却无专门教授医学的学堂,是否能专门建立教授医术的官学,或者在官学里开设课程教授医术呢?”
皇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了顿问:“沈大夫可是有何想法?”
沈青栀:“娘娘,历来医术传承都靠师徒秘密传承,师者言传身教固然重要,但培养出的医者数量太少,且不同派系间相互闭塞缺乏交流,有许多医术因为缺乏传承而失传,实在可惜。”
“太医院众太医皆是医术顶尖者,又各有专长。国子监有律学、算学,若是再开设一门医学,由太医院众太医兼任博士或助教,专门教授医术培养医者,岂不是既能将众太医的医术传承下去,又能培养众多优秀的医者?”
皇后:“民间本就有不少医馆,培养出的医者如何安置?”
沈青栀顿了顿:“回娘娘,京城的确不乏医者,但是一些远离京城的地方,医者数量却很少。”
“哦?说来听听。”
“比如臣妇的老家青山县,整个县城像样的医馆不过两家,而下面的村镇更是缺少大夫,臣妇老家周边几个村子只有一个土郎中,且那郎中的医术实在不怎么样,许多乡亲生病都是因此被耽搁了。”
皇后脸上的笑意收了,半晌后道:“你说的这些本宫知道了,沈大夫既已有孕,便不要想太多,回去好生安歇养胎才是。”
沈青栀道了谢,但还是眼巴巴看着皇后。皇后好笑道:“你且安心回去,你今日说的这些本宫虽不能应承你,但会找时间同陛下说说看。”
她这才满意了,再三道谢后同皇后告辞。她有了身孕,皇后便不能让她空着手回去,所以今日出宫时,从宫中带了不少补品回去。
待回到家,沈青栀第一件事便是回屋让小九帮她扫描身体数据。待确认确已有孕后,当晚她便拉着萧景瑜兴冲冲说了此事。
萧景瑜听她说完愣住了,好半晌后才张了张嘴:“娘子,你说什么?”
沈青栀忍着羞涩,将他的手拉起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然后笑眯眯看着他没说话。
小腹依然平坦,但萧景瑜的心却忍不住扑通扑通跳起来。他手轻柔地在沈青栀小腹上摩挲着,这里面,是他们二人的孩子……
自从那晚二人交心后一直悬着的心,如今终于落到实处,他娘子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以后都不用分开了罢?
他心里被喜悦和感动溢满,伸手像抱孩子般将沈青栀抱起,然后在桌边坐下,将人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沈青栀看他这样不由好笑,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悄悄话,沈青栀便将今日与皇后的对话说了出来。
萧景瑜闻言听到皇后让沈青栀进太医院不由蹙眉,他原本觉得沈青栀若能进太医院会更容易实现她的抱负,但自有了那日她被绑架一事,他便歇了这个心思。
进太医院便是为皇家服务,难免被牵扯入皇家纷争。
皇家不比民间,出一点岔子便能引起杀身之祸。三皇子妃虽已平安生产,但储君一位尚未定下,即便定下仍有变数。
后宫勾心斗角的阵地之一便是太医院,入了太医院便身不由己,他娘子性子单纯,即便她坚守本分只做治病救人之事,难免别人会主动利用陷害她。
沈青栀看出他的担忧,安抚道:“相公不用担心,娘娘得知我有身孕,暂时也歇了这个心思,剩下的等以后再说。”
萧景瑜点点头,他知道他娘子与旁的女子不同,他娘子志向高远,他不会阻拦她的脚步。
哪怕日后她真要进太医院,他也会支持,大不了他努力往上爬,爬到能护得住她的位置便是了。
沈青栀有些期待地问:“相公,你说我今日同皇后娘娘建议的在国子监开设医学一事,陛下会答应吗?”
萧景瑜认真想了想,还真猜不出。他将人又往怀中搂紧几分,手轻轻贴在她小腹处,笑道:
“娘子如今不是一个人,莫要想太多,安心养胎才是正理。此事牵涉到礼部、国子监和太医院,即便能成也没那么快,娘子莫要心急,安心等着就是。”
以前虽有想法但知难以实现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