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同。有名气在医馆坐堂的医者才能被称作大夫,而像孙郎中和沈青栀这样的乡下赤脚大夫,只能被称作“郎中”,甚至“土郎中”。
孙郎中刚才特意称沈青栀“沈大夫”,就是故意揶揄她,想让她难堪,不料她也如此唤回来,孙郎中便忍不住多想,觉得沈青栀是在嘲笑他。
孙郎中铁青着脸刚要开口赶人,沈青栀忙道:“我今日来是有东西给你看。”说完回头对萧景瑜伸出手。
萧景瑜把手中的包裹递给她,沈青栀接过,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打开,示意孙郎中来看。
孙郎中黑着脸随意一瞥,然后就顿住了。
沈青栀笑道:“这两本医书是我家家传的,我抄录了一份。另外这一本是这段时间以来我接诊病患记录下来的医案,不知孙郎中可感兴趣?”
孙郎中不明白她的意图,看着她没说话。沈青栀道:“我和相公一路赶过来有些口渴,能否讨碗水喝,然后坐下细说?”
孙郎中狐疑着把二人请去堂屋里坐着,倒了两碗水放在桌上。
沈青栀忙了一上午,吃过午食水都没来得及喝匆匆就赶过来了,现在确实渴了,道谢后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
放下碗后她道:“孙大夫,前些日子我只顾着给人看病,忽略了别的,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孙郎中面无表情:“老夫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沈青栀笑着拿起一本医书递给他:“过完年我就要随相公去沂州城,这几本医书我都看过,里面都是些实用有效的方子,若孙大夫不嫌弃,便送与你。”
孙郎中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心中一喜,无论是沈青栀要走,还是送他医书,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
他接过医书翻看几眼,心里大为震惊,不过他不觉得沈青栀有那么好心:“你我非亲非故,为何要送我医书?”
沈青栀:“你是大夫,等我去了沂州城,乡亲们生了病还是会来找你,若你能用好这几本医书给乡亲们治病,也算一件善事。”
孙郎中不由心动,想了想谨慎问:“你有什么条件?”
沈青栀:“北溪村的村民来找你看诊,药费便宜两成。”
孙郎中犹豫片刻,很快答应下来。那两成的药费和这几本医书的价值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儿子也在跟他学医术,作为土郎中,他家并没有几本像样的医书,唯一一本还是他祖父当年自己记下来的土方子,不成体系,而沈青栀拿来的几本医书却是可以传家的。
而且他刚才不过随手一翻,就看出这本医书的好,医书里的方子是他没见过的,但细细一品就会知道药方之妙。他若能将这些药方学会,医术定能长进不少。
接下来他的态度就好了不少,双方相谈甚欢,沈青栀婉拒了孙郎中留她吃晚食的邀请,谈得差不多就和萧景瑜起身告辞。
孙郎中笑眯眯把人送到门口,沈青栀道:“孙大夫,此事我会告知村长三爷,还望你能遵守约定。”
说完意有所指道:“我那里还有几本医书,待都学会后或许也可送与孙大夫。”
孙郎中眼睛一亮连忙保证:“沈大夫放心,老夫不是食言之人,日后如有北溪村的人来问诊,药费我定会按照约定便宜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