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保和堂除了沈青栀外,会疡医术的只有李大夫。没办法,其他大夫不愿学疡医,加上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李大夫便被他爹李掌柜半强迫着学了缝合等简单的疡医术。
李大夫诊室的门没关,沈青栀闲着无事就跟进去了。
跛着脚的男子是吴大郎,他一进诊室就坐在李大夫对面,脱了鞋子哭丧着脸道:“大夫,你快看看我的脚,哎哟,疼死我了,路都不敢走。”
沈青栀凑上去想看一眼,不料还没靠近就被一股冲鼻的脚臭味差点熏吐。
她掩住口鼻屏住呼吸后退一步,重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才觉得活过来了。但好奇心作祟,她忍不住又再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凑上前。
看吴大郎这副哭唧唧的样子,她原本以为得是多大的伤,没想到只是甲沟炎而已,也就是这个时代说的“代指”,也叫“蛇头疔”。
不过吴大郎的代指确实算得上严重,右脚大脚趾两侧的甲沟处已明显红肿,一侧已经有些化脓。
待看清后她忍不住又后退两步,掩着口鼻站在一旁看着李大夫给吴大郎诊治。
李大夫显然已经习惯了,对这股浓郁的脚臭味没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他淡定地戴上手套帮吴大郎检查一番道:“是代指,你若早些治疗还好,现在已经化脓疮疡,只能把趾甲拔了。”
吴大郎唬了一跳:“还要拔趾甲啊?”
罗大夫点点头:“要拔了趾甲,再把腐肉切除,不然进一步加重,整根脚指都保不住也有可能。”
吴大郎吓出一身冷汗:“拔罢,拔罢。”
待吴大郎交了诊金回来时,李大夫的药童已经冲好麻醉散,吴大郎接过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躺到床上很快便昏睡过去。
沈青栀有些惊讶:“拔个脚趾甲,还要全麻?”
李大夫:“十指连心,不麻醉怕是要把人疼昏过去。”
沈青栀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好像是没有局部麻醉药的,除了简单的伤口包扎处理,其它的哪怕只是简单的缝合,也要喝下麻醉散,整个人昏睡过去才行。
代指处理不难,又有药童在一旁帮忙,李大夫一人便可搞定,沈青栀只在一旁看着就好。
待从李大夫的诊室出来已经快到午休的时间。下午不坐堂,她原本想直接回家的,何大夫却叫住她道:“沈大夫,后厨已经做好午膳,吃过再回去罢。”
李掌柜也笑着应和,今日的一百罐保湿膏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抢光,虽然半价出售没赚到钱,但足以说明保湿膏生意好做,他一整个上午都乐得合不拢嘴。
大家这么热情,沈青栀也不好推辞,跟着几位大夫一起去了后院膳厅。
大夫们一起用膳自然不会只是简单的进食,整个午膳的时间大家都一边用餐一边讨论上午遇到的病患和医案。
何大夫用公筷帮沈青栀夹了块肉,笑眯眯道:“沈大夫年纪小,说不定还能长个子,多吃点。”
沈青栀道过谢,何大夫又问:“今日沈大夫那药方是从哪本医书上习得?”
沈青栀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是我爹当年留给我的一本医书,我有多抄录一份,何大夫若感兴趣,我明日便带来给大家看看。”
其实不是她爹留下的医书,就是她来沂州城前,从系统知识里整理打印出来送给孙郎中的两本医书中的一本,大夫们想要,她再重新打印一份就好。
几位大夫自是求之不得,纷纷笑着道谢,一顿午膳吃得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