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写了一张药方,沈青栀上前看了一眼,药方上的字龙飞凤舞,她费了好大劲才认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药方,大概就是这个时代的医书上都会有的那种治疗泄泻的万金油药方,不出彩,也挑不出什么错就是了。
两张药方一对比,沈青栀觉得还是自己的药方要更好一些,更贴合陆承睿的实际情况。
不过她也不敢笃定,那个方子是她从系统知识里学到的,又自己斟酌着做了调整,到底是经验不足,她还有几分心虚,想了想道:“李大夫,我还知道一个方子,您帮忙辨一下,是否对陆公子的症。”
她把自己的药方也写下来,字迹略丑,还有两个繁体字写得好像不大对。
李大夫拿起药方看了半天,抬头惊讶问:“这药方你从哪里得来的?”
沈青栀:“从医书上看到的。”
李大夫复又捋着胡子眯起眼,对着药方沉吟半晌后道:“我从未见过这个药方,不过就陆公子这个脉案来看,似乎你的方子的确更好一些。”
他心里忍不住诧异,一个农家女,为何会有此等药方?就是从医这些年如他,也想不出这样的药方来。
等他再放下药方,看向沈青栀的目光不由郑重了些。他心里怀着疑问,就着陆承睿的病症,又试探了几句,沈青栀很轻松都答上来了。
李大夫忍不住赞许的点了点头,心内不由惋惜这怎么偏偏是个女娃,若是个男娃以后的成就必然不低。
他捋着胡子,笑眯眯道:“老夫这么大年纪,做了大半辈子大夫,现在才知以前竟是坐井观天了,果然后生可畏,不错,不错。”
沈青栀难得在医术上被人肯定,心里的小人高兴得已经蹦了好几个圈,面上却还是谦虚的笑着:“李大夫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借着运气读过几本医书罢了。”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又就着陆承睿的病症探讨了一番,李大夫道:“不过你这方子里有两味药我今日未带过来。”
沈青栀:“没关系,等会儿阿吉送您回去的时候,在医馆顺道抓一些就是。”
陆承睿躺在床上把二人的话听了个全,心里不由惊讶,这萧秀才的娘子竟还真不简单,连这个老大夫都自愧不如。
阿吉送李大夫回去的时候,沈青栀又让萧景瑜代笔写了一个退热的方子,交给阿吉,叮嘱道:“这个是退热的方子,抓三副备着。”
阿吉应着了,沈青栀想了想又把自己的钱袋递给他:“再帮忙买些姜和桂皮。”这两样药铺里就有。
陆承睿这边看过大夫,下午的时候无事,曹文卓就叫上了村长和萧景瑜一起去田地里看看。
快到麦收时节,今年雨水不错,小麦长势也好。地里的小麦正在灌浆期,两人走到地头,曹文卓俯身拉过一个麦穗捏了捏,道:“再过半个月也差不多了。”
曹文卓是京城曹家家主之子,曹家在京城也算显赫,自景朝建立以来家族中世代有人在朝为官,所以曹文卓算是真正的高门贵子。
莫说京城的贵人,就是萧景瑜读书时见过的不少出身富裕的同窗,也不乏五谷不分之人,所以曹县令这样熟悉农事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心下不由更加佩服了几分。
北溪村算是大村,人口相对较多,村里没有大地主,但每户人家分得的田地并不多。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曹文卓也大概了解了北溪村的情况。到了一块旱地旁,曹文卓站定,指着刚冒芽的姜苗说:“这是生姜?”
萧景瑜:“是,这地是娘子的陪嫁,因土质原因并不适合种粮食,所以我和娘子商量之后,就改种了生姜。”
曹文卓蹲下身抓了一把姜田里的土,点点头,笑道:“此法倒是可行。”
从地里回来后,村长便告辞了,无人的时候,萧景瑜夫妻二人围着曹文卓问起林毛氏的案子。
曹文卓斟酌了片刻道:“沈娘子所言不错,那林大良确实是林毛氏所害,衙役在林毛氏家中树下挖出了药渣,经仵作和医馆的大夫辨认,这个药方可致人中毒,久服会致命。”
萧景瑜皱眉:“林毛氏为何如此?”
曹文卓:“林毛氏与苏家二少爷苏宇康暗地里有苟且之事,林大良知晓后多次对其施暴,林毛氏起了加害之心。”
“苏宇康曾在林毛氏面前提过想要豆腐方子的事,还暗示有等林大良去后就养她做外室的想法。”
“原本林大良虽积毒已深却不至于立刻丧命,但事发前一日夫妻二人再起争执,林毛氏一时冲动出此下策,毒死了林大良,怕东窗事发便嫁祸于你们,想要一石二鸟,以此在苏宇康面前卖好。”
沈青栀闻言有些唏嘘,对林毛氏她一点都不同情,只是觉得苏宇康并不无辜:“那苏宇康会如何?”
曹文卓顿了顿:“苏宇康虽有暗示,但并无实际证据证明他有参与其中,按照律法并不能定罪。”
沈青栀心里叹了口气,对此并不意外。那苏宇康也不是没脑子的,什么事敢明着做,什么事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他门儿清。
曹文卓又道:“我昨日已请了苏老爷来衙门,告知了此事,也敲打了他一番。苏家虽跋扈,但苏老爷似乎有意淡化商贾的身份,想要改庭换面,苏家三少爷正在读书准备参加科考,苏老爷有所顾忌,这段时间不敢有动作。”
沈青栀夫妻二人也不想惹事,既然苏家不再招惹他们,那这样也算是个不错的消息,此事便略过不再提。
下午陆承睿又跑了几趟茅厕,到了傍晚的时候开始有些低烧。
沈青栀正关屋里意识沉入系统学习,阿福急匆匆跑过来敲门,说他家少爷发烧了。
沈青栀赶紧过去查看,用手探了一下额温,还好只是低烧。陆承睿精神还好,阿福倒是比他还急,毕竟他家少爷要是出点啥事,他第一个小命难保。
沈青栀认真检查一番后道:“只是低烧,暂时不需要用到退烧药,我先给扎针退烧试试看。”
扎针配合着温水擦拭物理退烧,陆承睿的体温没有继续往上升。
晚食的时候,陆承睿只能喝粥吃鸡蛋羹和一点青菜,不过粥里曹蕙兰特意放了一点剁碎的肉,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