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斯泰西将那封来自远方的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也不得不惊叹缘分的奇妙。 而且虽然对方在信中自谦自己的英语水平,她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一点:只作沟通的话,语病并不是什么问题,何况这里通篇写作都很流利,想来是个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姑娘。连斯泰西自己,尽管母亲劳拉是法国人,她的法语水平也仅能用来简单口语交流而弱于书写。法语在本世纪依然广泛用于欧洲的各个国家,但这个时代的英语还没有一百年后那样全然的主导地位。 那么,她接下来是不是要回信? 怎么回信呢? 偶然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通上信这件事让斯泰西意外之余又感到兴奋。她在心中想着,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发展成笔友呢?她还从来没有交过笔友呢!这个年代的笔友!完全用信件交流的那种! 尽管除了对方的姓名她一无所知,但她根据信中的内容推测对面的那个女孩可能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斯泰西不知道对方写这样一封回信是否是也有继续保持联络的意愿,可就她信里拜托的事,她很乐意帮这么个小忙。 斯泰西咨询了一圈周围的同学“干什么事最快乐”这个问题。 桑茜:还有什么比补考通过更快乐的事吗?(在舍友帮助下恶补知识通过补考后已经开心了整整半个月) 欧妮佳:这个赛季海德堡猎犬队一定要拿到积分冠军! 埃菲亚斯:我圣诞节后坚持锻炼,到现在为止个子窜了1.3英寸!(骄傲)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征询这个问题了?” 斯泰西拿着羽毛笔和小本本去男生那边问的时候,阿不思好奇地问道。 她就把之前误拆的信件、最近又收到的新信前后的事说给他听了。阿不思不由挑眉:“这么巧?” “确实很巧。”斯泰西把小本子往他和他旁边的伦纳德·沐恩一送,“所以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平时你们做什么会感到很高兴很快乐?”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伦纳德摸着下巴:“我的话,目前应该还是夜游吧?”他笑呵呵地看阿不思:“我敢打赌阿不思肯定是待在图书馆里最开心。” 阿不思一本正经:“是的,毕竟有时候某些人把裤衩和臭袜子一起挂在宿舍内的场面让我实在待不下去。” 伦纳德作势捶了一把阿不思的背。 “好的,谢谢。”斯泰西记下了。 那天是周二,全天满课,而且下午还有非常耗体力的飞行课,以至于斯泰西没有在当天就把回信写好。周三只有上午的魔法史,而且还特别容易划水,为了不耽误周三下午和阿不思等人的变形术补习小组,斯泰西干脆就在魔法史的课堂上偷偷写完了信。去吃午饭前,她把信交给福尔图娜,让小猫头鹰把信送到位于纽卡斯尔的英国魔法邮政厅去。 · 远在英吉利海峡的对岸、欧洲大陆的十字路口处,米莉安托着腮帮子趴在窗台上,愁眉苦脸。 她已经心情低落好多天了。 她甩甩头,晃晃腰,最后两手用力拍了拍脸颊,直起身,转向跳下窗台,蹬蹬地跑出自己的房间。 因为仍是白天,凯泽顿的宅邸里大多数地方没有点灯。但眼前的走廊因设计时的疏忽依旧十分昏暗。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四个多月的米莉安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宅邸副楼二楼尽头的房间半掩着门,米莉安把头凑在门缝处悄悄看着里面。 她看见了父亲约纳斯的身影。约纳斯在忙着手里那一锅味道浓烈的魔药;这个角度能看见房间里的床,但看不到床上的人,甚至对于坐在床边忙前忙后的埃莉诺也只能看见她的半边肩膀。 弗里德里希生病了。 米莉安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知道他身体不好、病症缠身,但是相处的次数稍稍多了、以及她几次见到他时发现他的气色也还可以,就不怎么能像最开始那样把“他生着病”这件事清晰地印刻在心里了。尽管如此,那位比她大两岁的伯爵男巫仍然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定时炸弹。那一天,他在她面前忽然脸色扭曲的样子,她确实是被吓到了,然后眼前天旋地转。 她只记得父亲冲过来抱住了她。 她醒来的时候,盖勒特坐在她的写字桌上,手里拿着根长木棍削着。她呆呆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她受了强魔力波动的影响,晕过去了。 “媚娃血统对魔力的免疫力也不过如此嘛!”他看上去颇为遗憾。 “弗里德里希呢?” “他生病了啊,你不是一直都该知道这件事的吗?”盖勒特瞥了她一眼,“你父亲让我在你醒来后告诉你,这个星期都不要靠近副楼二楼了。” “为什么?不对,弗里德里希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记得……” 盖勒特丢了木棍,仔仔细细地将手上那些木屑吹掉,动作流利好看极了。 “我怎么知道?”他偏着头,异色双瞳轻轻眯着,仿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但米莉安有种直觉,就是他一定知道什么,他故意不告诉她。 “我父亲呢?” “在副楼吧。”他随口答,随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很多事比你的脑袋瓜子里想的,要复杂得多呢。” 米莉安很气,气明明两人是朋友,他怎么还要和她打哑迷。 之后的一个星期,米莉安几乎就没有见到过父亲,也没怎么见过埃莉诺。仆人们被禁止出入副楼,弗里德里希的另外两位家庭老师也相继停课。虽然宅邸里出于各种原因只留下极少的仆人,但这并不妨碍做饭的厨娘、打扫院子和房间的男佣女佣、看门的老约翰等私下传一些流言蜚语。 米莉安躲在密道里听过,不好听。 老约翰认为埃莉诺关闭副楼神神秘秘的是在捣腾些不好的东西,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