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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1 / 2)

“那依庭兰之见,这酒能卖到多少钱?”凰栖梧问道。

谢庭兰略一沉思,随后开口:“我曾得幸饮过有价无市的幽州‘玉炼泉’,当时只觉得惊为天人,如今看来却不及此酒一半销魂,遂不敢妄自定价,若非要说,也当是千金难买。”

凰栖梧对燕赤的名酒定价毫无概念,只对“醉仙榜”略有耳闻,所以才会想着先问问谢庭兰的意见,没想到得到一个这么高的评价,不由得神情严肃重新思量起定价的事情来。

若是定得低了,担心会扰乱市场,不仅其他名酒维持不下去,恐怕引得众怒,连带自己也赚不到钱。

可若是定得高了,这酒香也怕巷子深,再好的酒,名号没传出去,哪个冤大头会一掷千金来买。

但说要是先低价走量,搏出个名头后再提高价赚钱,这不是妥妥自砸招牌的行径嘛!?

谢庭兰见凰栖梧凝眉思索着什么,指尖端着手里的酒杯转了半圈,才继续问:“恕庭兰冒昧,还请殿下解开庭兰先前的疑惑,敢问殿下这酒从何出来,又出自哪位名家大师之手?”

凰栖梧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卖的关子还没说开,她无意隐瞒谢庭兰什么,便实话实说道:“庭兰,实不相瞒,这酒是我酿的。”

她一语罢,又响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大概也不能说酿,这酒是蒸馏酒,蒸馏是我......”

凰栖梧止住话头,指尖敲了下桌面,然后随口胡诌道:“蒸馏之法我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只是先前落水醒来之后,我这脑子里就凭空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东西,似乎都是某个人教给我的,但我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说完又给谢庭兰简单解释了一番蒸馏酒的基本原理。

对着谢庭兰撒谎,凰栖梧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但前世今生这种说法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她这番言论真假参半,至于谢庭兰信哪些或是完全不信,她也无法强求了。

谢庭兰却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他当然不是信了凰栖梧这番鬼话连篇的说辞,只是知道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当凰栖梧受到了谁的指点。

“殿下给这酒取好名字了吗?”谢庭兰话锋一转,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凰栖梧闻言一愣,根本没想到这茬。

要知道自从她上辈子给哥哥的孩子提议取名叫“凰棣”后,她就失去了所有事物冠名的建议权,包括家里的狗。

她笑了笑,语气平淡道:“这酒今日才出来,匆忙间名字还没来得及取,庭兰若有什么好主意也不要藏着掖着,尽管说来听听。”

谢庭兰听了,抬眸望向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也不推辞,轻声道:“这酒既然是冬日里出的,殿下所述的蒸馏之法亦是取寒气凝结之道,便取名为‘凝寒露’罢,殿下以为如何?”

凰栖梧听完,默默把刚才想出来的“雪花酿”咽了回去,点点头,肯定道:“凝寒露,真是个好名字。”

守在外头的流风见主子和谢公子久久没有吩咐,关着门在房间里不知搞什么东南西北,闲着无事便坐在屋檐阶梯上看雪。

他正欲再叫一下站在门口的轻云过来一起坐,低头却看见回雪披着大氅自雪中走来,这才发觉已经到了换值的时间,冲几步开外的回雪招了招手,欣喜道:“回雪你来啦!”

回雪听见喊声皱了皱眉,走到屋檐后一边取下兜帽,一边声音冷漠对流风斥责道:“你总是这样不守规矩,若不是殿下心软,在别的主子那里都够打杀好几回了!”

相处这么多年,流风早已习惯了回雪这样冷冰冰的,笑容反而更灿烂了,仿佛可以融化冬日里的冰雪。

他双眼亮晶晶的,说道:“没关系啦,殿下说过最喜欢我这样有生气的样子。”

似乎是故意的,他又添上一句:“殿下还说过最讨厌回雪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了,让回雪多学学我呢!”

回雪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流风起身拍了拍衣服,戴上兜帽,笑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后半夜殿下这里就拜托你啦!”

他说着抬脚就要走,却被人隔着衣料拉住了手腕。

回雪伸出手,把手里的小瓷瓶塞到流风那双纤细的手里,做完动作后又飞快地松开手,语气干巴巴道:“冻疮药。”

今年燕赤的冬天格外的冷,流风往年从不长冻疮,唯独只有今年长了,一双白皙的手上冒出几个红色肿块。

流风一时怔住了,颇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一直都不大受回雪的待见,回过神来后笑得见牙不见眼,轻声道:“谢谢回雪姐姐。”

回雪听见这个称呼忍不住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训斥流风身为男子言行过于轻浮,流风却立马转身小跑进雪里头也不回走远了。

见此情形,她只得作罢,望着流风的身影在纷纷扬扬撒下的大雪里逐渐走远至消失不见。

凰栖梧与谢庭兰秉烛闲谈到了半夜。

估摸着时间已过子正,凰栖梧起身拿起自己挂在衣杆上的披风,一边系着胸前系带一边头也不回对谢庭兰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庭兰闻言身形似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神情不变看着凰栖梧的背影,几欲张口,最终只是说出一句:“天寒夜冷,外头现在又下着雪,殿下大病初愈还是不劳烦了,庭兰自己回去便好。”

凰栖梧转过身,走到谢庭兰面前,替谢庭兰拢了拢披风,把松散开的束带解开重新系过,一边神情认真对谢庭兰说道:“就是因为下着雪呢,所以才要送你,路这么滑。”

她话音落下又把兜帽抬起来给谢庭兰戴好,末了上下打量一眼,才满意地牵起谢庭兰的手走出门去。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后头跟着回雪和轻云,凰栖梧撑着油纸伞,替谢庭兰挡住外面风雪,四下寂静得只有雪花飘落在伞面上的声音。

一路无话至清雅苑门前,照例在谢庭兰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后,凰栖梧才转身离开。

夜色浓重,雪终于停了。

谢庭兰换下了白日里繁重的外衣,穿着一袭白棉内衫坐在梳妆台前。

他抬手取下束发用的白玉簪,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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