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以这间铺子里如今安排的人全是跟着谢庭兰陪嫁到皇女府的仆人,因而也都认得凰栖梧,都知道这家铺子现在被谢庭兰全权交付给凰栖梧了。
伙计明白凰栖梧不想表明身份的意思,恭敬回答:“回小姐的话,掌柜现正在库房清点货物,过些日子准备购进春夏衣料了。”
凰栖梧点点头,让她在前面带路,和碧月一起往后院走去。
刚进院子,凰栖梧就看见院子里摆放着齐齐整整的几口木箱子。有些箱子没关上,露出里面或折叠或卷起的布料。
凰栖梧往四周看了看,看见旁边一间屋子的门开着,对带路的伙计说道:“行了,你回去忙吧。”然后就往那间屋子走过去。
刚走到门口,凰栖梧就看见一个莫约三十来岁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另一只手端着一本册子正记录着什么,她面前库房里忙活的另几个女人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取出的布料,把布料一张张摊开查看有无损毁,再小心翼翼的按原样收起来放进另一个箱子里。
凰栖梧走到那女人背后时听见她口中念念有词:“江南烟雨司素雪纱二匹又八尺......”
颜清羽写完抬头,见面前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眉头一皱沉声严肃道:“一个个都发什么呆呢!?”
那几个下人却不管她说的话,放下手里的布匹就齐齐跪了下去:“小的叩见皇女殿下,殿下福绥金安。”
颜清羽这才反应过来,慌里忙张转身就跪下叩拜请罪:“小的叩见皇女殿下,殿下福绥金安,小的不知殿下莅临,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凰栖梧自打恢复记忆过后就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对自己下跪,一是因为受了几十年人人平等思想的影响,二则是因为上辈子她那块儿地方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外只跪死人。
不过,凰栖梧深谙历史需要时间去推动的道理,好歹在这个封建社会里生活了十七年,她也知道这个社会尊卑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还没那么不自量力想去改变什么。
她平淡道:“无事,都起来各自忙吧。”
颜清羽闻言松了口气,谢恩后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指挥着其他几个人清点布料,心态却无论如何没有先前平稳,时不时就偷摸瞥一眼站在旁边的凰栖梧。
凰栖梧目光不断扫过前面堆积的库存,注意到颜清羽的小动作,先是皱了皱眉,紧接着就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感觉大概就像上辈子她做方案的时候,老总一直站在她的椅子后面看?
凰栖梧觉得自己真相了。
她也不打算耽误太多时间,于是开口对颜清羽说道:“你带路去厢房,再叫人把布庄的账簿都抱过来。”
颜清羽连忙应是。
片刻后,厢房中。
凰栖梧坐在桌案前,神情专注捧着手中的账本,一目十行翻看着。
颜清羽站在凰栖梧旁边,起先还惊讶于凰栖梧专程过来居然是为了核对账目,毕竟凰栖梧过去的草包名头那叫一个响当当,现在看到凰栖梧翻页飞快,就开始疑心凰栖梧是否真的看进去了。
凰栖梧把面前桌案上的账本往右边推了推,然后指着账簿上去年七月份的流水记录,语气里听不出来喜怒,头也不回问身侧的颜清羽:
“这是怎么回事?”
凰栖梧起初还在疑惑,这家布庄明明地处上京最繁华的六街之一的朱雀街,为何生意却清冷到门可罗雀的地步,直到翻完了近一年的全部账目她才发现不对劲。
在去年七月份之前,这家布庄的生意一直算得上兴隆,哪怕淡季都能月入千两,只不过七月后却陡然暴跌如同断崖,那之后更是每况愈下。
傻子都看得出来一定是去年七月份出了什么事情导致布庄流失了大量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