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给宋九月开门的年轻妇人领着宋九月去山前村。年轻妇人也就是李氏家的小儿媳李姜氏,名为姜花,刚嫁过来没两年,丈夫去服徭役了,目前就李大娘跟姜花在家。
说来也唏嘘,李大娘家的情况跟陈大强家差不多,都只活下来一颗独苗苗,只是陈大强家连最后的一个孩子也没有了。造化弄人啊,好在儿媳妇捡回一条命,这才让李大娘说着说着就开始泪眼婆娑。
姜花挽着宋九月的手往山前村走去,一路上跟宋九月闲谈,聊些村子里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唤起她的记忆。
“对了,说到村子里发生的怪事。我听阿生哥,就是我家那口子说过。前两年有个小娘子不小心落了水,发了高烧,身子烫的不得了,大夫来看了都直摇头,都准备后事了。你说怎么着?”
姜花小声朝宋九月说道,还不忘看看前后,仿佛是一件密不可告人的大事。
“怎么着了?”宋九月一脸八卦问道。
“那小娘子是在葬礼上醒来的!!”
“啊?然后呢?”
宋九月虽然有些吃惊,但也还好。肯定是高烧昏厥了,进入假死状态,心跳脉搏十分微弱,大夫没摸出来。
姜花见宋九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震惊,又继续神神秘秘说道:“当时可混乱了,小孩吓得嗷嗷叫呢。后面大夫过来看,发现确实是活过来了,身子除了有些虚弱外,一切都好。”
“那不是挺好的,那小娘子命真大。”
宋九月点点头,可不是命大么,要是晚一点醒来,估计都埋土里了,不死也得死了。
“这事还没完了,你听我讲完。那小娘子醒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开始闹着要回家,后面安稳下来了。虽然老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说毕业旅行,答辩什么的,但还行,日子也这么过了。后来还弄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挣了不少钱。有天她跟丈夫吵嘴,说她原本是男的,穿越成娘们本就不容易……被村子里眼红的人听到了,再结合刚开始那些奇怪的话,就请神婆过来看看,神婆说她被妖魔上身了,要马上做法驱魔。”姜花神秘道。
“卧……的天,然后呢然后呢?”
宋九月后背一凉,连忙追问道。
“她家人肯定是不肯的,奈何村子人多势众,敌不过。一点办法都没有。”姜花有些唏嘘道。
姜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道,“一开始是上火烧,要将那妖魔赶出去,差点被烧死。你不知道那肉都烧裂开见到里面的肉了,血淋淋的,阿生哥都说不下去了,我磨了好久他才说的。她丈夫就在旁边给神婆磕头求饶,磕得满头是血,直到真的驱不掉,这才被放下来。那神婆又说这妖魔太过顽强,既然是在水里被上身的,就得继续去那里驱魔。她丈夫知道后,半夜想去悄悄放了她,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然后被关起来了。再然后就是那小娘子驱魔的时候活生生淹死了。然后那丈夫就疯了,嘴里念叨着现代,他要去现代找他媳妇。”
“唉。”宋九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闷闷的。
一时无话。
走了一段路,姜花指着前方扭头对着宋九月说道:“你瞧,前面就是山前村了,就是前面那个岔路口,一拐进去就是了。下了坡再走一段就到了,你可有印象?”
宋九月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岔路口。只是比前面的那些小路口大了很多,上面还有个老旧木牌看不清是什么字,只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轻轻摇头,小声地朝姜花说道:“阿花,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是感觉有点熟悉。”
姜花闻言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宋九月的手:“没事没事,再往里走走说不定就记得了,问题不大。”
继续往前走去,走到木牌前,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山前村,底下还写着几个小字-元豐一年,看清楚字后,宋九月心想这里文字应该跟现代地繁体字差不多,元豐一年立的牌子,看老旧程度,应该立了十年以上了。
姜花看向宋九月,眼神询问。
宋九月轻轻摇了摇头。
姜花安慰道:“再往前走走”
宋九月低眉回了一声嗯,听了那个故事后,她心情就有些低沉,兴致不高。
时间回到几天前,一户破旧农户家中。
一妇人边摘着菜边愤愤地盯着一穿着老旧的男子,男子蹲在地上,一直在巴拉着眼前的东西,好像在找着什么。
妇人欲言又止一番,最后实在没忍住,怒骂道:“陈三喜,你到底想干什么?五叔家出这么个事,是该去帮忙。但哪有你这么上赶着的?这十几天了,你白天服完徭役,晚上还跑五叔家帮忙,你去问问,谁家会这样?没完了是不是。”
这男子就是陈大强二哥的孩子,名叫陈三喜,而妇人就是陈三喜的媳妇王氏。
陈三喜头都没抬,厉声回道:“你懂个屁,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老子的事你别管。”说完又继续捣鼓他的东西了。
王氏把手头上的菜篮往桌上一扔,站起身,叉着腰朝陈三喜横眉瞪眼骂道:“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娘跟你没完,老娘陪着你吃苦受累,你有什么事情是老娘不能知道的?他家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去献殷勤的。”说完就往陈三喜方向走去。
陈三喜没得办法,就为这事吵了好几天了。只能朝她挥了挥手,小声说道:“行吧行吧,你过来,我跟你说。”
王氏见状,快步流星走过去,一把蹲在陈三喜旁边,低声说道:“怎么说?”她丈夫她还能不知道嘛,无利不起早的人。
陈三喜下意识环顾四周,这才嘀咕道:“我想把五叔家的地弄到我们家来。”
“啊?怎么弄?”王氏下意识喊了一声。
“啧,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小点声!”陈三喜吓得捂住她的嘴,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就是我这段时间多去帮帮帮忙,我五叔也老了,我多说说好话,帮他们干干活。明简还小,才十三岁,后面还要服役,那么多地,他一个人也搞不过来。我现在先收过来种着,明简长大些服完兵役,再还给他就是了。今年秋收,咱过去帮帮忙,然后明年春耕开始算是咱的。”陈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