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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喜(1 / 2)

“妾是燕山人,在老家长到六岁,父亲到南方做官,才把妾接到他任职的地方去的。不过妾家在南方十多年,继母又是当地人,所以家中都习惯按南岭的习俗生活了。”庄蕖解释道。

“你是燕山人?”牛婕妤有些惊喜,“这么说来,那咱们还是老乡了。”

燕山离京城不远,每年挑选宫女太监时,都有燕山人被选中,进宫当差。宫中明面上虽不许宫人拉帮结派,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的小团体的,燕山出来的宫人也算是其中一个派系了。

老乡总会让人产生亲切感,所以对同样是燕山人的庄蕖,牛婕妤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这倒真是巧事。对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尚未入宫之时,家里有位表姐,记得是嫁到了宁阳镇的庄家,说是个读书人家。会不会就是你家罢?”

“宁阳镇?”庄蕖想了想,“妾族中倒确有一房住在那儿,燕山姓庄的人不多,说不定就是他家了。”牛婕妤虽是平民出身,可庄氏一族也不是什么高门,作为老乡,有些七扭八拐的亲戚关系也是常有的。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会让人在心理上产生亲近感。

“那咱们还真是有缘了。诶,你才提起继母,是怎么回事?”

“妾的生母生下妾不久便离去了,后来父亲去了南岭做官,在当地续弦,娶了继母。”庄蕖把家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两句。

听了她的讲述,牛婕妤唏嘘:“唉,你也是个苦命的。那你继母对你好么?”

“倒是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继母后来生了弟弟妹妹,又要管家里外面的事,不怎么能顾得上妾。”

“继母毕竟不是亲娘,大面上过得去也就可以了。”牛婕妤安慰庄蕖。

“姐姐说得是。父亲县衙事忙,继母虽不大照管,但也没难为过妾。比起父亲同僚家的女孩们,妾算是很自在的了。如今妾进了宫,想再见父母弟妹也难了。这些天有时想起来,记得的倒都是他们的好,便是以前有些不睦的地方,现在想来也觉得没什么了。”提起远方的家人,庄蕖有些感伤。

“你刚入宫,想家人也是常有的。”牛婕妤见她这样,倒是笑了,“在宫里时间久了,有太多事让你操心,你也就没空想这些了。”

闲聊几句,牛婕妤又提起她一开始的话题来:“在皇后宫中时,我见你坐在那儿怪尴尬的,就知道你是为了圣上还没召见你的缘故。宫里难得来个和我有缘的,我看你觉得亲近,所以劝你几句。我在这宫里二十年,听过见过的也不算少了。你们才入宫几天,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你得稳得住心思才好。还是那句话,你是要在这宫里呆一辈子的,这一时的高低,其实没那么重要的。”

庄蕖闻言,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牛婕妤也没再多说这个话题,叫宫女端上来两盘点心,请庄蕖一起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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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晖章殿坐了半晌,庄蕖才告辞回宫。回去的路要经过披香殿,她想起令狐芩昨日侍寝,自己应该去看望恭喜她一下,顺便打听打听情况,便带着香雪和柴玉,向披香殿走去。

谁知快到披香殿时,她们一行人远远望见令狐芩身边的太监颜友生送了三个人从宫门出来,样子极为恭敬。

庄蕖心下疑惑,仔细一瞧,原来那一行三人,是永熙帝身边的聂总管带着两个小太监。她看见聂总管已经和颜友生寒暄完毕,正转过身,带着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免不了要和自己遇上。

“原来是庄宝林,奴才给庄宝林请安了。”聂总管早就看见庄蕖一行人了,还没走近,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五分真诚五分虚伪的笑容;及至走到庄蕖面前,他又行礼问好。虽然样子很恭谨,可柴玉看来,这人其实并不怎么看得上她们庄宝林,只不过他经验老到,虽说让人感觉不舒服,但又挑不出错来。

“聂总管好。总管今日怎么来这里了?”庄蕖也感觉到了聂总管对自己的轻视,但人家是永熙帝身边的心腹,她也不能得罪,只能和他客套着。

“回宝林,奴才是奉皇上之命,来给令狐宝林送东西的。”

“原来如此。总管也是辛苦了,跑这么一趟。既这样,我就不打扰总管向圣上复命了。”

两路人分开,庄蕖带着香雪二人,继续向披香殿走去。

一进披香殿,守在外面檐下的颜友生迎了上来:“给庄宝林请安。”

“我来看令狐姐姐,还请颜公公通传一声。”

“好说,好说。宝林请稍等,待奴才进去通禀。”

跟着庄宝林过来的柴玉看着颜公公的背影,心说,如今皇帝召幸令狐宝林,还赐了东西,这颜公公也跟着得意起来了,脸上的笑都比前几天浮夸了呢。

不多时颜友生复又出来,服侍令狐宝林的春玲打起帘子,请庄宝林进屋。

走进上房,先映入庄蕖眼帘的不是令狐芩,而是桌上那几个打开的小匣,里面的珠宝正发出莹润的光。

“妹妹来了,快请坐。”令狐芩起身拉着庄蕖入座。

“早上在华宁宫没得机会说,现特来给姐姐道喜。”在令狐芩旁边坐下后,庄蕖打细细打量了她好几眼,玩笑地道,“可见姐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连气色都比之前好了呢!”

令狐芩脸红了,轻嗔道:“你说什么呢。”她二人关系好,以前也会聊一些女孩儿家的私房话,不过此刻屋里还有服侍的宫女在,她也不好多说。

正好宫女秋棠端了两杯茶进来,令狐芩见状,笑道:“秋棠,你带着跟庄宝林来的人下去歇歇罢,留春玲一个在外守着就是了。”

秋棠知道她们宝林和庄宝林有私密话要说,温顺地应下了,带着香雪等人出来,只留春玲一人守在正房门外听候差使。

这倒便宜了其他伺候的人。柴玉跟着来到茶房坐下,秋棠给她和香雪倒了两杯水,道:“你们想来也累了,瞧着庄宝林和我们宝林还得说一会儿,趁这会子喝口水,歇歇罢。”

柴玉谢过,她站久了腿有些酸,这会儿坐下来,忍不住用手敲了敲。

秋棠见她这样抿嘴笑道:“我猜,妹妹你进宫应该不久罢?”

柴玉回道:“正是,我是三月新挑进来的。不知姐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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