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辉映答道:“好看,在我心里大概能排上第二位。”
“第一位是谁?”
“慧哥猜?”
文慧中自然是猜得了,男子在电话那头闷笑起来:“以后你想要山茶花我给你标记就是,没必要戴那些假的。”
正说笑着,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辉映!”原来是谌不疑、沐政先从后头走来,文慧中亦听到二人声音,便说明天再聊,丁辉映心有不舍,无奈二人渐进,急追一句“晚安”方才挂断电话。谌不疑等走来,见了她取笑道:“哟,和男朋友打电话啊?”
丁辉映笑而不语,见她二人俩手各提着一只便利店袋子,隐约可见啤酒瓶子的轮廓,问道:“买酒喝?”
谌不疑道:“木头不想去Borderline,我们就买回来喝。”
沐政先道:“酒吧怪吵的,再说那条酒吧街常有人醉后闹事,上回小管家赶过去调解,差点被人把芯片给砸出来。”
三人一路说一路往寝室走去,谌不疑道:“你和文若仙今晚来我们寝室喝酒吧。”丁辉映摇头推辞:“不能再喝了,今天已经喝够多了。”于是将柔道社团建的事说了,谌不疑听罢拍着她肩说:“我就说‘人不可貌相’,看你文文静静跟个omega似的,谁想到这么会打架,还会喝酒?”
既然扯到打架,不免要提起昨晚的事。丁辉映叫谌不疑勾着肩膀,十分不自在。其他人只道她好亲近,殊不知她闻不到信息素,压根没有被alpha偶然外溢的信息素闹得心烦意乱的时候,这不才刚叫柔道社那群人高马大的学长姐缠了一晚上,如今又来了个谌不疑。沐政先瞧出丁辉映为难,给谌不疑递眼色,笑道:“不知道若仙回来没有,刚才在便利店好好的买东西,突然说有事就走了。”
谌不疑放下手臂,哼了一声,“一说她我就生气,明明约好了晚上喝酒,她倒好,自己跑了,剩我和木头两个人提东西。待会上了楼,看我不收拾她。”
“看她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沐政先皱眉道,丁辉映不知她二人可知文若仙与裴岫的事,不敢贸然说出口,便道:“也许落了什么东西在课室里,一时间想起来了?”
“她上课只带了个脑子,能有什么丢的。”谌不疑讽刺道,只听后面传来一声,“不好意思,我只带了个脑子,不像有的人连脑子都没带。”
三人回头,只见文若仙悠悠走来,谌不疑见了她,刚要骂人,忽然急动了动鼻子,气笑道:“我说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男人的事。”文若仙瞥她一眼,也不说话,径自接了沐政先手里的袋子,抓起丁辉映的后领往电梯走去。谌不疑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喂,不喝酒啦?”
“有事,明晚再喝。”
“有什么事还要避着人说?欸,你们两个不会真的搞aa吧?”
“搞你个头!”
丁辉映叫文若仙拎小鸡似地拎着,实在不舒服,轻轻挣开了她的手。文若仙倒没再拽她,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寝室,文若仙将便利店袋子甩在桌上,靠着桌沿抱胸看她。丁辉映叫她盯得心底发毛,问道:“怎么了?”
文若仙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文慧中,见到他前女友居然还能淡定成这样,看来你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你说Camellia的艺术总监裴瑟是你哥的前女友?”丁辉映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擦身而过的女子的面孔,原来那个人就是裴瑟,难怪她胸前别的是白山茶花领针,她闻过文慧中的信息素。文慧中也是知道的,可他刚才什么都没说。
文若仙见丁辉映神色不定,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你不知道她是裴瑟?……对了,你闻不到信息素。”
“我是第一次见她,也是才刚知道裴设计师是你哥哥的前任,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能表现得无动于衷?”
丁辉映将星星腕链解下来,随手砸进抽屉,面上神色平静,“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在乎他的过去,我只要他的现在和未来。”
在她从手提包掏出钥匙插入门锁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接下来的一切正如她早已知道的,她轻轻拧开门把,打开玄关的灯。地毯上东倒西歪丢着两双鞋,一双是男士皮鞋,另一双是红色细带高跟鞋。她不穿高跟鞋,更别提这双高跟鞋并不符合她的鞋码。她没放下包,也没换拖鞋,径直朝房中走去。客厅地板上凌乱丢着男女人的衣物,卧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她看到一个陌生女人骑在自己男友身上。
母亲意外离世后的第二十八天,父亲抢救无效去世。她办理好死亡证明,在殡仪馆领骨灰盒,驱车回到家,天色已晚。她木然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恍然发觉手机正振个不停。直到此时,她才看到男友发来的消息。他发了很多很多,从一开始的试探,道歉;到苦苦哀求;最后是歇斯底里的推诿,“你根本拿不出手”“她比你更有女人味”“你从来不愿意为我改变”……她沉默地看完,将他删除。
“丁辉映?”
她抬起头,男子背光站在她面前,她认出来人,心中没有多大波澜,只略一点头。男子在她身旁坐下,“你变了很多,刚才走过去时我差点没认出来,什么时候开始留了长头发?”
她不回答,男子自顾自说道:“你父母的事后面我听说了,那时是我太冲动,一心想要挽回你,以为只要对你说重话你就会气得跑过来骂我,打我,我不知道当时你忙着处理你父母的后事……对不起。”
“都过去了。”
她说,男子静静地看着她,阳光在他们头顶分割出绿叶的金色轮廓。过了很久,他开口说。
“辉映,我们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