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的后面似乎渗出了黑色的液体，投影的幻灯片上字迹开始变得扭曲，连老师的话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含糊不清，直到变成一种低吼的声音。
珠黎看向四周，整个阶梯教室似乎都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她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仿佛要把整个胸腔撕开。
她知道，一切都发生在她的意识当中。
不知道，最后谁会赢——
“珠黎？珠黎你还好吧？”
这个院里的女生比男生少很多，所以上课的时候女生们比较倾向于坐在一起。
“我好像……痛经……”珠黎用虚弱的声音回应坐在她身边关切的女生。
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难看——嘴唇发白，额头正在流下豆大的汗珠——哪怕，现在是冬天。
“你怎么每次痛经都那么吓人啊……”女生的名字叫雾铃，她皱起眉头，“水壶给我，我帮你去打热水。”
“你要不要吃个药啊……这样痛下去也不是办法……”另一侧的女生也因为她的样子而感到担心。
“我吃过布L芬了……”
“吃过了还这样？”
“嗯……”
“太夸张了吧……我一般吃完药就好了……”
“那你看我室友，每次都痛，吃完药每次都吐……”其他女生接了这个茬。
“可是哦……珠黎你是不是来月事来得有点太勤了？”不停地有别的女生凑上来。
“嗯……大概……压力太大有点乱吧……”看样子，老是找痛经做借口也不是个办法。
“唉……你也是，太拼了……不过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撑过去了就好了。”
也不知道在期末之前能不能结束——
成功抑或是失败，至少给一个结果。
在珠黎的记忆中，那个被入夜的最后一点光渲染成蓝紫色的走廊尽头，眼前的不合时宜的冰棱泛着寒光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确实是令人惊叹的实绩，但是，你应该知道，‘它’总有一天会彻底污染你的血液、侵染你的意识，然后把你变成一个怪物。”
“我知道，但是我想赌一把。”
她跪下，对着那个不可一世的高挑女人单膝跪下：“您愿意陪我一起朝这个该死的赌局里投掷名为‘生命’的筹码吗，Ma Reine？”
【如若失败，您会与我同死，Ma Reine】
就跟痛经一样，那种疼痛一阵一阵的，有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不会再来的错觉——抑或是这种疼痛本身就源于一种错觉？
“对不起我来晚了……”珠黎风风火火地跑进图书馆里的模拟室，一个可以测试召唤能力的地方。
被风风火火地打开、又被“砰”地一声关上的门上写着I-15——那是她们预约的房间号，也是她们一直在使用的房间。
一进房间，就仿佛来到了别的世界，灰蒙蒙的天空，高高低低的土坡和稀疏萧条的树林。
所有的东西都是基于法术的伪物，每一件东西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没有一件是真实存在的，正如在这里召唤出的东西一样。
珠黎来的时候，蔻蔻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她的平坦的地方书写符文，使用封装了浓缩混合材料的安瓿。
安瓿被折断，内容物伴随着她的吟唱滴到符文之上。
符文上发出紫色的荧光，晕开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光圈，从光圈里冒出一丛黑色的蠕虫，每一只都是三四个成年人的合抱大小，露在外面的长度约有百米，像海草一样在空中摇摆。
“那是什么？”珠黎把自己的东西放在门口的长凳上，正巧看到那些蠕虫从符文中冒出来，“法老的蛇？”
“低阶魔物……”蔻蔻淡淡地说着，挥了挥手，从光圈射出数条铁链，拴住蠕虫把它们重新拖回符文中。
“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可以召唤‘将军’级别的恶魔了。”珠黎走到她的身后，此时，地上只剩下符文。
“嗯，但是仅仅是在这里——我还没有召唤过真正的恶魔……”在这里出现的东西不过是一种模拟，一种基于记录的再现，谁都无法推论实战会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这里的层层结界杜绝了召唤真的恶魔的可能。”
“要保证岛的安全的嘛，只好对这种危险的东西一刀切了。”珠黎笑笑。
确实是十分完美的结界布置，然而完美的东西往往隐藏着重大的疏漏。
这段时间学校里发生了多起恶魔渗透事件，听说校领导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珠黎亲身经历的那一次还算好，后续有几次直接导致了学生受伤，整个岛因此加强了戒备——不过这些事好像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召唤真正的恶魔，我还有这个能力控制住它们吗？”蔻蔻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谁知道呢？放假离岛的时候试一试吧？”
“咦？”蔻蔻万分诧异，别过脸去看她。这就好像学校严禁学生利用学校的素材制造定时炸弹，于是有人提议在校外收集材料搞一件大事。
“放假的时候你也会离岛吧？离开岛了不就没有结界的影响了？到时候试一试吧——学到的东西不拿来实战就没有意思了，更何况在外面以魔制魔本来就很正常吧。”珠黎的语气依旧十分轻松。
蔻蔻纠结地转回了头——话是那么说，但其实学校本身对此抱着不支持的态度，学校里甚至根本没有开设相关课程。
她去咨询过生命楼C303的老师，老师说和真正的恶魔交流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不建议往后离岛进行真正的召唤；而且在四大家族和其附庸家族内部对这件事本身也有相当大的限制。
除此之外，她还问到了一件事——
“珠黎之前已经能召唤出‘伯爵’级别的恶魔了吧？”
“嗯，不过你也知道，要真的在没有限制的外界召唤的话，能控制的级别应该要比在模拟室的低一个级别……”
“你知道吗？我听老师说了，一个灵力平庸的普通人是不可能拥有召唤有爵位的恶魔的——哪怕在模拟室里，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