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语言背诵各种专业内容的嗡嗡声。
珠黎在走廊里跟雾铃对了往届考题的答案，正要回教室去，一扭头就看到了熟悉的轮椅。
“那么巧？”四目相接，夕泉笑着打招呼，帮他推着轮椅的行书向珠黎微微颔首。
“啊，是啊……我猜你应该不是来自习的？”珠黎的表情有些疑惑。
“我是来巡逻的？”
“巡逻？”
“你还记得吧？这学期初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个低阶恶魔？”夕泉说，“那只是一个开始，后来类似的事件发生了好几起。不过至今没有查到是谁钻了空子，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只好加强警戒，再加上，因为某些原因，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摊摊手，表情复杂。
“……哇哦。”在短暂的沉默后珠黎发出一声惊呼
“干嘛？”
“要是在考场上出现恶魔，是不是会很精彩？”珠黎在脑子里模拟着，拆封试卷、考试开始、考场上座位之间的间距很大、大家都在唰唰答题、老师在走道里巡逻，然后，恶魔出现了——那这还考不考了？
“所以要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
“避免？你能做什么？”
“在原本结界的基础上加了不少复杂的防御术式，然后就是在期末轮岗巡逻的我们。”
“你们？不过我确实在自习的时候看到时不时有人会进来转一圈……”原本还以为是来检查空调灯泡什么的……
“嗯，学校临时组建的巡逻组，尤其是考试的这段时间会加强戒备。”
“那以后呢？你放假以后还要继续因此留校？”
“那倒不至于，放假以后留校的人很少，会被集中起来管理——反正最重要的还是人身安全的相关事宜。”
珠黎想到了纯琳的死，突然不知道应该对这句话作何评价。
“要不然四大家族的人出事了可是会让校董事会很头疼的。”夕泉压低了声音迅速地说。
哦……
那就对了……
珠黎立刻一脸恍然大悟。
“好好复习好好考啊。”夕泉那样向她道别。
考试周如期而至，珠黎的时间表立即被各种考试塞得满满当当，不过还好没有发生时间冲突。
可能是因为被提前录取，珠黎感觉这辈子都还没有那么紧张过——真的好像打仗一样。
复习的时间像是漫长的煎熬，到了真的进入考场了反而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眼下的这一场是那个工科专业的某科考试，光试卷就有五张。珠黎大致扫了一下考题，都是熟悉的框架，应该不至于考得太难看。
大概在珠黎翻到第三张试卷的时候，故意坐得很空的教室里响起一阵骚乱，与此同时，教室的门和窗户纷纷自动关上并凭空响起了珠黎熟悉的上锁链的声音。
骚乱的源头在教室的中心，一个珠黎有点眼熟的男生的状态有些异常。他的头低低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那样子好像是看到题目绝望了。
如果珠黎的观察没有问题的话，男生的皮肤似乎颜色有点深，倒不是偏黑或者偏棕，而是一种发紫，身上还冒着淡淡的黑烟。
“他被附身了！所有考生，先离开你们的位置——这场考试不可能继续了！”监考老师那么宣布。
啊……
自己真是一个乌鸦嘴……
珠黎那么想着，她是真的心疼她刚答完的题啊……
男生突然抬起头，发出了尖锐的笑声，那张脸孔变了形，狰狞得不似一个人。他一跃而起，一口咬住了就近一名监考老师的脖子。
“嘁！”教室中，有一名老师不是来监考的，此时，他已经亮出了红色品级的斧子。
“等一下！”一个老师拦住他，“你是要顺带劈死被挟持的学生吗？！”
“啧！”
受害监考老师的血喷溅而出，男生却被一股力量制止了行动——那应该是这个教室里的防御术式——几十根钢笔粗细的长钉凭空出现在他的影子上。
珠黎站了起来，开始咏唱驱魔咒。
原本只是在恶魔学的相关资料上见过整篇的驱魔咒，感觉也许以后会用得上，就顺便记了一下，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紫色的人形变得痛苦，捂着脸仰天长啸。
那声音钻进毫无防备的耳朵里，仿佛在给大脑微波加热，有些学生直接不支地昏倒。
珠黎倒是没有受太大影响，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捂着耳朵使劲回忆她要咏唱的内容——就像考试前在走廊里捂着耳朵各自大声背书的候考生一样。
“很好！不要停！”
珠黎能看到老师大声喊叫的口型，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毫无情绪波澜的咏唱。
无论老师们后来想做什么，终究是没能来得及。
珠黎看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从男生的七窍往外冒，接着，原本钉在他影子上的钉子发生了松动。
男生一个转身——珠黎简直怀疑他只有上半身在转动——仅仅是手一挥，珠黎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扔了出去。
她也并非毫无防备，她在看到对方抬手的同时已经做好了往同侧闪避的准备——不求躲过，只求最大限度地减少伤害。
然而她还是飞了出去，越过了几排桌子，脸磕到第一排的桌子，人落在第一排桌子前，在讲台和门的附近又滚了两圈。
她的鼻子被撞得生疼，似乎因此刺激了泪腺不受控制地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嘴巴好像也因为撞击被自己咬破了，嘴巴里还有点腥味。
疼到爬不起来是一回事，还有一个问题是她意识到有一个金色的东西正在自己的意识深处蠢蠢欲动。
——不行！
——还不行！
——还远未到时间！
那个东西……还不能这样呈现在那些人面前……
至少……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被法术锁死的门被打开，一个轮子慢慢滚到珠黎的面前。
珠黎把自己支撑起来，抬起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