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它发射到天上我还搞那么多管线干嘛?”珠黎理直气壮地说。
“我、我、我……说实话,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呢……”浅溪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完全缓过来。
正好大家都有闲,三个人就坐下聊了聊,从珠黎考虑转专业、到课题怎么拟定的、后来又遇到了那么一个问题……听得浅溪一愣一愣的。
“……好曲折啊。”半晌浅溪才找到那么一个词用于感慨,“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假设?”他跑到仪器的下方转了一圈,然后问珠黎,“它已经跑过样了?”
“显示器上,曲线还行,但是比起原本应该达到的精度还是差了点。”珠黎示意了一下电脑的方向。
“毕竟镜面的组合方式发生变化了……”百雉补充道。
“如果你们没有失败的话,学校应该在这栋楼前面立一个碑然后把你们俩的名字刻在上面。”浅溪从显示屏上抬起脸,一脸用力过猛的诚恳。
“那为什么不能是后面呢?”珠黎用同样的表情回应。
“侧面也行。”
“这是我能定的吗?”
“不是。”
百雉根本不想搭理他们没有营养的对话,她保存了数据,然后在日志上添加了几笔。
明天就要开学了,以后她们很难24小时泡在这里,妥当地保存数据和记录进程就变得尤为重要。
“你开题了哦?”开学的第一节课,雾铃依旧习惯性地坐到了珠黎的身边,现在,她们是正式的同班同学了。
“嗯……正式开题还得等3月演讲以后。”
“引资?”
“好像也没那么严肃,基本上只要好好做的都能给过……”
“要批实验经费的吧?”
“嗯……”仔细想想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
“那种东西分层级的,资金的来源越高给得越多也越难拿,不过对你来说很多变数还掌握在指导老师手里,算摸着石头过河了……”雾铃歪歪头,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为什么你了解得那么多?”珠黎有些纳闷。
“我家里就是负责这个的呗——演讲后的答辩。”
“那能麻烦你的家人手下留情吗?”珠黎半开玩笑地问。
“这我可做不了主,专家评审本来也不只一个……我顶多就比你们早一点知道结果。”
“哈哈,那也挺好。”
课间时间周围的人要么趴着休息要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珠黎伸了一个懒腰,自顾自地喃喃:“也不知道去黑馆交网费的人多不多……”
“不多啊——一定不会多的。”雾铃听到她的话便从刚才的话题中抽了身,“本来用学校的网的学生就不多,本来就不快。”
“那你们怎么上网?”
“用运营商的网啊,不过有的时候也挺卡的,仁者见仁吧。只不过黑馆那个地方挺阴的,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去。”
“是吧?看上去跟闹过鬼似的。”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把交网费的位置塞在那种地方,还不能线上操作,真的烂死了……”雾铃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因为用学校的网的人确实越来越少吧,反正黑馆现在也只剩下收网费的功能了。”
“现在?那黑馆原来是做什么的?”
“听说几年前是用来交各种费用的,什么充卡啊什么的;还有一些手续的办理,也在黑馆——那个时候据说黑馆也不叫黑馆,叫什么什么图书馆的,不过和书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办理业务的地方。”
“既然其他的业务都可以从黑馆搬出去,为什么唯独留下交网费的地方?”
“好像是因为机器没有地方塞吧,而且网费的业务也就开学那么几天,逾期不予办理。”
区区网费,好大的架子啊……
其实这件事在前几天应该就可以办了,只是因为珠黎一直在处理实验室的事情,懒得匀出时间。
就和雾铃说得一样,哪怕正值中午没有课的时间,开着玻璃门的黑馆依旧冷清得好像她找错了地方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踏进黑馆的那一刻开始,珠黎就感觉到阴风阵阵。
大堂很大,为了节电关了灯,因此偌大的空间显得很暗,像阳光的淡金色与阴影的深灰色的过渡。视线所及的地方都贴着封条,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尽管门口立着“交网费请上二楼的指示牌”,珠黎还是在进门以后就忍不住在一楼张望。
因为没有开灯,一楼的走廊看起来就是昏暗的一片,好像随时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里面无声无息地冒出来一样。
走廊的尽头,有一点违和的光。
——珠黎的脑子那么告诉她。
然而她偏偏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没有看到那一点违和的光线,仅仅是天窗下自然的光影过渡。
走廊的尽头,有一点违和的光。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她的思绪要给她一个这样的反应。
换做以前,她会将其视为一种过度反应,一种错觉,但是现在她大概知道那种想法的浮现是因为什么——
艾曼。
——或者叫“神使”。
——或者他们有别的什么名字。
那些和祸灵交织后的幸存者。
拥有着可怕面孔的幸存者。
珠黎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因此走向前——迎着仅存于思维中那违和的光。
昏暗的走廊两侧是被封条贴住的房间,足尖在接触到从天窗上落下的光芒时本能地刹了车,似乎此刻那耀眼的光芒远比分辨不出其中之物的暗处危险。
很快,她意识到了那种本能的预警的原因。
原本以为光源来自于天窗的设计,此刻,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才意识到,上方并没有任何天窗。
这光是从哪里来的?
温暖的、和煦的、冬末初春的阳光,好像被某种力量关在这里的一样,散发着强烈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