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你自己不上心,还不许小姨帮你上上心?
“……”
“书怡这姑娘多好呀,长得漂亮,举止也大方得体,你加班迟到了,人家也不生气。看她刚刚离开时依依不舍的表情,肯定也是对你印象不错。时倾,这回你可要好好把握!”
“我对她没感觉。”
“没感觉?”温舒文柳眉一竖,“什么叫感觉?感觉不就是,相处出来的吗?你不多跟她处处,怎么知道之后就不会产生感觉呢?”
她的声音有些大,角落里某人忍不住偷偷探出了脑袋。
“小姨……”许时倾松了松衬衫领口,“我这阵子很累,你让我喘口气,行吗?”
温舒文拧着眉:“我知道你在忙什么?我听怀南说你这阵子几乎每天晚上都熬夜,是为了研究萧萤的治疗方案是吗?”
“……”
“许时倾,她可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呀,她活不了很长时间的!”
“小姨!”
“我会救她……”许时倾抿着唇,表情难得带上一丝执拗,“我会想办法救她……”
温舒文无奈地叹着气走了。
许时倾站在原地安静了一会儿,这期间,萧萤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公仔服,她抱着东西,正准备偷偷溜走。
许时倾却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喊住她——
“萧萤。”他转过身,脸上像被月光渡上一层薄薄的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萧萤心虚地低下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们制造制造气氛嘛,更何况……”萧萤撇嘴,心道你们刚刚不是挺开心的吗?在餐厅门前我撞她那一下,你抱她抱得可紧了呢。
“制造气氛?”许时倾气笑了,“你以为你是婚介所的?还是你只是觉得,这样做很好玩?”
“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没有熟悉到你可以这样随意插手我的事情的地步吧?”
“……”
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许时倾紧了紧拳头,放缓语气:“算了,我就只当你是觉得好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用你送我回去……”萧萤低垂着头,因为情绪低落,鼻尖那颗小痣仿佛都黯淡了下来。“许医生,我可能以后不会怎么来找你了,我……我要走了。”
在地府引路的时候,萧萤时常听一些新来报道的鬼说道,人死之前是会有一种预感的。最近萧萤就时常有这种预感,她感觉自己应该是快要死了。
许时倾皱起眉:“你要去哪里?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跑远。”
“我刚刚听到小温阿姨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研究我的治疗方案?”
“……”
“没用的。”萧萤咬了咬牙,“你不需要为我这些,许医生,你的病人那么多,你不用特意费心为我做这些。”她停了一下,继续道,“你最好忘记我,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只在你生命里占很小一部分的过客。”
许时倾笑了下:“萧萤,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我重视你的病情,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我需要对你负责,除此之外,你不用想太多。”
见萧萤不说话,许时倾的神色紧了紧,声音里带上一丝克制:
“或者……你不想我给你治疗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转诊,心外科有位我很信任的师兄,姓池,他……”
“不用了许医生……”萧萤打断他,“我的意思是,我父母回来找我了,他们在国外发展的很好,也帮我联系了很好的医生,很快就要来接我去国外治疗了,所以,我很快就要走了。”
“是吗……”许时倾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低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这样也好。”
“嗯。”萧萤朝他颔了颔首,“许医生,那我……先走啦。”
萧萤回去的路上,心口又开始出现了麻麻刺刺的感觉,其实她隐隐感觉到,不只是因为心脏病,她会出现这种不适感,或许跟许时倾也有一些关系。而且随着和许时倾见面的次数变多,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更加让她难受的感觉,仿佛要随时呼之欲出。
路过观灯长廊的时候,萧萤又买了一个兔子灯笼,但灯笼的光并没有让她的心脏好受一点。萧萤走到街角的时候,觉得心脏那阵麻意似乎传递到了四肢五骸,她用手扶住一根柱子,艰难地喘着气。
萧萤下意识想拿出药,缓解一下不适感,然而她的手正要动作,突然一阵更深重的麻意瞬间又俘获住她。
萧萤呆了下,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露出一截带着血的刀刃——有人用刀子,直直地穿透了她的胸口……
萧萤已经没有力气转头去看杀她的人是谁,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许时倾的脸——早知道这么快就要走……刚刚就不惹他生气了。
兔子灯掉落在地上,被人狠狠碾了一脚,灯光很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