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瞪得溜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值得骄傲。
那场乌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当时的温缇对闻客达还没有那种心思,只觉得这个人想要靠近自己,又敏感多思的矛盾模样很是有趣。
她由着性子戳一下,撩一下,对方条件反射的躲,和情不自禁的迎,都让她觉得饶有兴致。
闻客达的反应明显,当然是因为他是真的喜欢温缇,要是平常喜欢也就算了,趁兴共舞再和气分开就是,可他偏偏认了真,而且越认真,就觉得自己配不起。
但他也不是遇事会躲的人。
有一天温缇抓到某任男友劈腿,拉着闻客达一边喝酒一边大骂渣男,其实两人并没喝多少,但是阴差阳错,一晚风月。
第二天闻客达先醒,他看着温缇睡梦中的侧脸,忍不住牵起嘴角。
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从等下早餐买什么,到假期的出游计划,再到从他表哥那接手,好好做整个江黎的产业项目。
他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确认关系,可温缇醒来时,只是懒散伸了个懒腰,下床捡起散落的衣物,边走向浴室边道:
“没事儿啊,别在意,一夜情,咱俩谁都不吃亏。”
水声漫入耳朵,闻客达觉得自己聋了一瞬,那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耳边都伴有隐隐嗡鸣。
林攻玫曾说温缇这辈子做的荒唐事太多,对此温缇不屑一顾。
可当她忽然觉得背后一痛,才惊觉已经被自己扔出的回旋镖刺中。
她想得到闻客达,可过去的自己,早就不知轻重地断了所有后路。
温缇希望现在的林攻玫能把她当成反面教材,好歹借鉴个一星半点。
“我之前说,睡完了别扭,那是救命恩人,不别扭,那是天赐良缘,你验也验过了,所以到底别扭不别扭?”
林攻玫眉峰拧着就没松开,措了半天辞,“不是别扭,也不是不别扭,是那种……”
“啥?”
“你非要我找个词来形容沈间的话,就是任人予取予求。”
沈间昨晚听话得厉害,林攻玫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眼底除了情动就是信赖,全然不怕自己坏掉的样子。
温缇眯眼,“你说话有颜色,我不和你玩了。”
其实林攻玫还是害怕沈间只有感激,甚至被满腔感激蒙蔽,连上床都心甘情愿,一如她刚把人从蓝汀带回家的那一天。
“他太听话了,我要什么都不反抗,这不是健康的感情。”
温缇翻了个白眼,“真要听话,就不会费尽心思伪装身份接近你,更不会几个月内剪了你两朵桃花,这不是不反抗,这叫以退为进,端的是株大茶树。”
“而且爱情,本身就是一件违背人类天性的,损耗精神和身体的事情,你还想健康。”
林攻玫没听进去温缇的歪理,自说自话,“我现在回家,怕只会多说多错。”
温缇:“那你想怎样?”
“公寓有空房吗?收留一下?”
“你就这么躲着藏着,也不怕等哪天回家,沈间又跑了?”
林攻玫轻叹一声,没有回答。
温缇摇摇头念叨爱情真是使人盲目,以前她看不清,现在林攻玫看不清,温缇只希望以后林攻玫后悔的时候别走了她的老路,至少来点新鲜剧情,她也看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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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沈间心里是有期待的。
他们昨晚离得那样近,十指交扣时那样亲密,一个吻落下来,都温柔得让人落泪。
他们理所应当跨越一些自我围困的沟渠,突破那些桎梏,建立一种新的关系。
可当沈间把自己的期待和忐忑,缓慢而郑重地放在林攻玫掌心时,对方手腕轻轻一翻,眨眼间便抖掉了。
那时沈间才恍然,原来只有自己沉浸昨晚的余韵里,错把快感当爱意。
今天学校课不多,结束之后,沈间去了蓝汀。
闻客达正坐在自己的大办公室摸鱼,莫名其妙就被拉上了酒桌,酒瓶举到嘴边还没咽下去一口,就被突然出声的沈间呛了个半死。
“我和阿玫,发生实质关系了。”
闻客达边咳边去扯抽纸,“昨,昨晚?”
“对。”
好家伙。
“但是,阿玫不想让我负责。”
沈间垂了眼。
“……也不想对我负责。”
闻客达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这么说,你俩的顺序不是先捅窗户纸,而是先爽了再说?”
“没想到啊,你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还有这手段呢。”
这确实算得上是突发事件,沈间三言两语解释了来龙去脉,闻客达听着,忽然嗤笑一声。
“她们姐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年温缇和我也有这出,她第二天甩甩头发走人,我还傻不愣登地追着她想负责。”
温缇当时的态度是比林攻玫坚决多了,斩钉截铁地告诉闻客达用不着,她游戏人间,讲究你情我愿,她不束缚别人,也请别人“自负盈亏”。
闻客达听完后连喝了三个晚上,清空酒柜后,没事人似的出去谈业务了。
“那你之后,还有和温缇……再发生类似的事吗?”沈间忽然问道。
闻客达沉默,很久之后才开口:
“我没那么大度,在一段自娱自乐的亲密关系里,看着喜欢的人随时转向别的猎物。”
不把身体给出去,至少还能欺骗自己,心也没有丢。
沈间没有在蓝汀呆到太晚。
他回家打扫了卫生,整理了厨房,提前准备了明天用的配菜,按计划完成了翻译任务……可一直忙到深夜,林攻玫都没有回来。
手机反复点亮又反复按灭,满屏短信,新闻推送,和乱七八糟联系人发来的消息,就是没有那个熟悉的名字。
沈间安静地坐在客厅,忽然有些疲惫。
他不知道,或许自己还在隐秘地期盼什么,一边盼望一边破灭,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