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
由着秋桃梳头,苏茵茵正困意缠身拄着脑袋欲睡,忽的外头传来断断续续凄惨的哭声,苏茵茵闭着眼,皱起眉头,“外面是谁在哭?”
秋桃答:“一小丫鬟,应是做错什么事挨了管事的骂,哭了好大一会了。要把人叫进来吗?”
苏茵茵手指敲打着桌面,摇摇头,“我没闲心管束这操心事。”而后勾勾手指,在秋桃耳旁低语。
秋桃听后面露难色,“这若是不给她,必然又要闹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那你就把她那份给了此刻正哭的伤心的小丫头,就当作是日后的报酬。”
秋桃越听越糊涂,梳好发髻后听令退下。
秋桃很会根据她的样貌为她梳发髻,今日为她梳了个双鬟望仙髻,发髻前端插上和田白玉梳,右侧单插支翠玉流苏步摇,无需太多粉脂,只此就足以夺目。
秋桃走后,苏茵茵仔细瞧着铜镜中的俏丽佳人,原主虽上房揭瓦,下水摸鱼无事不做,若是除去这些不雅行为确实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窗外苏茵茵叫不上名的花已然盛放,虽只有三五枝,却给这高墙深院增添了些许情趣。
不过有件事令苏茵茵很是在意,被侍女从床上捞起时便不见萧垂野的踪影,这会子该用膳了还不见人影,苏茵茵心有不安,想着不知该如何完成的任务颇为郁闷。
苏茵茵拖着腮,脑袋一晃一晃的,余光瞥见发髻上的流苏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看着镜中的美人,心中那点郁闷渐渐消散,扯出一个笑脸来。
谁料镜中突然出现一人,与她贴面而立,来人正是不见踪影的萧垂野,“何事让王妃如此高兴?”
苏茵茵身躯僵直,若是说她是被自己的美貌倾倒他会信吗?没指望着说更没指望他信,“没事就不许我笑了?”
萧垂野闲散坐下,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略带苍白的双唇微动,“早年间听闻苏大将军得一贵女,面若桃花,性情开明,府中宠爱万分,不知竟便宜了我。”
苏茵茵恶狠狠瞪了眼萧垂野,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咒骂一句,“你脑子有病吧。”起身离开。
待苏茵茵走后,萧垂野遣散房内侍女,褪下衣衫,臂膀被刀剑划伤伤口处用乱七八糟的手法包扎住,若是苏茵茵再晚些走,便能看见外衫上血迹斑斑。
待萧垂野出现在饭厅,侍女纷纷跪在地上,低头无人说话,苏茵茵坐在桌前,皱着眉头看着满桌“菜肴”。
萧垂野上前查看,只见桌上并无珍馐美味,全是些青蔬,一点荤腥不见。
苏茵茵两手一摊,“我并未出言责怪他们,是他们自知做的不好请罪的。”
萧垂野拖着虚弱身子上前,心知肚明此事面上凶恶惩罚了侍女厨子,但始作俑者终究没能受应得的惩罚。
苏茵茵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吃着桌上的青蔬,萧垂野见她并无动静,坐下一同用膳。
两人相坐无言,待用膳后一同乘车前往宫中。
掀开车帘,氤氲的茶香味扑面而来,苏茵茵回头看向正扶她上车的萧垂野,那双温和的双眸正含笑注视着她。
车内两人更是无话可说,萧垂野煮着茶,茶香四溢,苏茵茵感觉这人已经被茶给腌入味了。昨夜同床时,她就闻到淡淡茶香。
萧垂野倒了杯茶递给苏茵茵,“今年新茶,尝尝如何?”
苏茵茵对茶略知一二,小口抿了下,“色泽青翠碧绿,香气清新馥郁,滋味醇厚鲜爽,应是好茶。”
萧垂野轻笑,低头喝茶,“没想到王妃对此茶评价颇高。”
苏茵茵放下茶盏,冲他微微一笑,“若是殿下今日换作别的茶来询问我,我的答复亦是如此。”
萧垂野轻笑,“王妃倒是诚实。”
苏茵茵垂眸低笑,嘴角却带着嘲讽的意味,“殿下缪赞。”
萧垂野头转向别处,看着车帘外的熙熙攘攘,自顾自的说:“我幼时不爱喝茶,只是身体不好,父皇不喜药草味,我便用茶香盖住,这一喝便喝出了门道来。”
苏茵茵早闻到淡淡茶香掺杂的血腥味,并未多言低头看着袅袅水雾。
水雾不大,二人却始终看不清对方的神情,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苏茵茵随手拿起一旁的书卷,这种天文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安眠药。
果真不出半刻钟,苏茵茵靠着背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