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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1 / 2)

莫璟之计划着在二月初一这一日与萧怀瑾好好聊一聊,可谁知她竟比上一次留宿时还要冷淡。从进门到第二日一早上朝去,整晚的时间里,她说得最长的句子,还是客套的场面话,就连他问她话时,她也始终惜字如金。

他一度以为是她心情不好,甚至还破了自己的例主动让人去打听最近可有什么让她烦心的事,然而皆是一无所获。

一直到了二月十五,她的态度还是没有一点变化,莫璟之渐渐乱了方寸。

看着眼前正接着烛光翻阅经集的萧怀瑾,他努力寻找出一个能够聊上一聊的话题。

“陛下,薛珩羽已经有许久没有传信给臣了,会不会是已经起了疑心?”

对方却是头也没抬:“不好说。不过即便他们真的察觉出了端倪,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算了算时间,说:“而且你父亲回江南,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到现在也没送消息回来,等下个月他回京时,便知分晓了。”

“那臣可要再去见一次楚太妃?”

“不必,他被软禁在清宁台,你频繁出入反而容易惹其生疑,不如等莫太师回京后再说。”

莫璟之点点头,又没了话可说。

二人就这么隔着一张矮桌,一豆烛火相对而坐,她认真读着手中卷,他静静望着读书人。原本稍显僵硬尴尬的气氛也渐渐沉淀下来,变得静谧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是倦了,略有失落地垂下头,如同呓语般轻轻说:“陛下,今日是二月十五。”

他的声音夹着浅浅愁绪,吹得烛光轻晃,萧怀瑾拿着书卷的手也跟着微不可查地一顿。

二月十五,是她们行合卺之礼的日子。

他弯起一个苦笑道:“陛下大概已经忘了。”

她有片刻的失神,随即状作随意地翻过一页书,“朕记得,朕还记得去年二月初六,是大婚典礼。”

她就是那一天来到的这个世界,那一天对她而言,是死亡也是新生,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莫璟之怎会看不出她眸中的起伏不定,那可不是怀念的样子,于是温声询问:“陛下近日有烦恼的事吗?”

萧怀瑾的目光依旧焦点落在书页上,久久没有移动。

“有。”她说得有些艰涩。

得到肯定回答的莫璟之关切问:“是什么事?臣或许能为您分忧解难。”

放下书,他搁在桌案上的手便闯入她视野,她能看见他握着一截袖口在掌中反复揉捏,这是紧张的表现。

她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每月两次留宿未央宫,就是令我烦恼的事。”

莫璟之面色一瞬灰败下来,颤声问:“……为什么?”

萧怀瑾不用看他的脸,光是他骤然攥紧的五指,和手背上梗起的经络,就已经在告诉她他的痛苦与悲伤。

她索性闭上眼,不再去看。

“我虽答应你,定期在未央宫过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以朋友身份相处,但是我发现做不到,或者说不行。”

“我们就是走得太近,聊的太多,才会互相生出爱慕之情,倘若还和过去一样,我只会更加喜欢你。”

“你不是也说了,要我不要喜欢你,只把你当棋子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这些天来她对他这般冷淡的原因,但现在这样的局面绝不是他所期望的,他想要的是他们可以向往常一样,自在的谈天说地,煮茶对弈,范张鸡黍,伯牙子期。

他执着地望着她,“可是陛下对臣来说,也是良师益友,难道做不成夫妻,就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莫璟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既然我们要做君臣,要做朋友,那就不该过分亲昵。”

萧怀瑾终于抬起头,含着淡淡的歉疚与他对视,仿佛是在安抚和劝慰。

“你我也还没有到情深似海的地步,既然你不想我们之间有过多纠葛,那短痛总比长痛好,趁现在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对彼此都好。”

莫璟之却感受不到任何安慰,他张开嘴,急切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是一个字也吐不出。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他没想到他们俩的关系会这样急转直下,她说的那些话,他无法反驳。甚至他也觉得,她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这对他们双方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可是……可他就是舍不得,放不下。

尽管最先拒绝这份感情的人,是他自己。

那时他还不知道,渐行渐远,是这么让人难过的一件事。

莫璟之失了魂似地走回自己床榻,却被满目朱红帘幔刺了眼。

去年今日,他们合卺同眠,成了夫妻;而今时今日,反倒分床异梦,双双无言无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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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时间,快马加鞭,足够羌胡皇帝的回信送到其使臣的手上了。

对于羌胡王而言,拓跋宏这个长子当初战事失利,险些被人斩于马下,害得羌胡不得不主动求和。还是看在他是皇长子的份上,才给了他将功折罪的机会,让他出使齐国。可惜他不中用,在别人的地盘上接连惹祸,差点把和谈的事给搅黄。

得知萧怀瑾要求拓跋宏做质子时,羌胡王雷霆一怒,可是又能怨得了谁?还不是他的好儿子咎由自取,左右羌胡皇子众多,也不差拓跋宏这一个,扔了也就扔了。

拓跋宏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法反抗皇帝的命令,他失了魂似的呆坐在椅子上,把短短的一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愿相信自己被父亲给抛弃了。

“皇女殿下,陛下还随信送了些祛疤的药膏来,让您不要为脸上伤难过,好生调养。”

“原来父皇也会有关心我的时候。”拓跋和珠撇下一点儿视线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去,从鼻腔呼出若有似无的笑,道:“真是叫人惶恐。”

拓跋和珠自打从宫中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沉冰冷,不近人情。耶律贞这才知道,她过往的温顺矜重原来只是一张假面,是自己一直以来小看她了。

拓跋宏终于无法欺骗自己看到的是假象,他突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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