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朵简单的压花内塑在滴胶里,上面还钻了个小孔系上挂绳。
她眸光微动,问他:“垂丝海棠?”
程节点头,言着又问:“我们学校里的吗?”
“嗯,那棵最大的海棠树,”程节敛着视线,应她,“开花的时候我去捡的。”
言着心里有一束烟花啪一下炸开,某些答案好像不言而喻,但她仍然想问:“你第一次做这个吗?”
程节低声回她,答非所问:“以后会进步的。”
言着压着眸子看他的手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节把手往前递了一点:“我知道。”
言着望进他的眼里,程节的眼睛不知道映着哪里的光,细细碎碎,里面投下她的轮廓。
他笑起来的时候周围失色,像海妖,但眼睛偏偏又极真挚,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像清冽的雪融进烈酒,他说:“你会收下吗?”
言着觉得她肯定有点醉了,脑袋一空,指尖无意识地擦过程节的手掌心,将挂件握在手里。
“你都说是回礼了。”
言着的声音不自觉透露出轻微的委屈,程节敏锐地捕捉到,收回的手在暗处握紧。
他就着平视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向她告别:“明天考试加油。”
言着回他:“考试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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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得很快,三天时间眨眼过去。
学生像被放出笼的小鸟欢快地奔向各自的天地,一周后拿完成绩单和小结,他们就真正迎来了高中时期最后一个有作业的暑假。
出差不停的言父言母也赶在这个空当有了稍作喘息的机会,家里的餐桌上好不容易聚集起这三个人。
请来的家政阿姨将最后一道菜品端上餐桌,言父绅士地拉开椅子,言母和言着依次落座。
言父言母的眉眼中都透着浓浓的疲惫,但回到家还是尽力遮掩住。
言父用最自然的语气关心言着:“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言着拿起筷子往嘴里挑了一口饭,仔细思考一阵,笑着回他:“还不错,吃得好睡得好,学习感觉也还可以,还认识了新朋友。”
言母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亲昵地捏捏她的脸:“我们小着最厉害了。”
言着扑到言母的怀里,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随后闭眼全身心窝在她的怀里:“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很好。”
末了,她刻意提高一点音调:“暑假一放,我就要回老家度假了,就放你们在外面吧。”
言父言母互相对视一眼,按捺下眼底的担忧和心疼,言母轻柔地拍拍她的背。
言父压低声音应好之后拐着弯岔开话题:“我们小着想好要考哪所大学了吗?”
言着在言母的怀抱里仔细思考,良久诚实地摇摇头:“还没有。”
言母搂紧她:“不着急,慢慢想。”
这一次的团聚依旧没有维持太长时间,言着在他们俩刻意压低的关门声中睁开眼,裹着被子左右翻滚几下停住。
她艰难地够到手机,给盛舒发了个消息,连着几天约她出门闲逛。
现在还很早,她决定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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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一晃而过。
考虑到学生起床的困难性,返校的时间特意定在上午九点。
言着定了个七点半的闹钟早做准备,她和盛舒八点五十赶到学校的时候发现她们来得还挺早。
教室里的同学们经过一周的休整,简直容光焕发。
九点过了十分钟班主任姗姗来迟,先发成绩条,讲了半小时的期末总结,再接着来半小时的暑假学习动员,最后花二十分钟把期末试卷答案、暑假补充作业往下这么一发,同学们在欢呼声中解散。
言着和盛舒跟着人潮往外走,来时多云的天在班主任讲话时已经变得阴云密布。
她们顺着楼梯下到一楼的时候,大雨开始倾盆。
桃演的天气一日三变那是常有的事,大家虽然抱怨但无可奈何,大部分都乖乖地等在教学楼的屋檐下,也不乏有勇士直接冲进雨里来一场洗礼。
言父言母知道今天言着返校,特意遣了徐叔叔来校门口接她和盛舒。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她俩今天也没带伞,一起等在屋檐下。
言着拿出手机看到了徐叔叔两分钟前发的消息,她偏头对盛舒说:“徐叔叔十分钟后到。”
盛舒嗯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落雨:“不着急。”
言着挽着盛舒的手臂,也跟着去看。
突然身侧余光里冒出熟悉的身影,和她距离了两步,不远不近。
她抬眸去看,程节孤身立在旁边,周身辟开一小块清净的领域,身后陆高来迟。
程节的目光勾着她的视线,他礼貌地笑着打招呼,将所有自知的情绪藏在雨声里。
比起他的内敛,陆高显得格外外放,热情地跟她俩打招呼。
盛舒点头以作回应,言着笑着挥挥手。
程节似乎想要开口对她说话,但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一声,程节又恢复到缄默的样子。
言着点开,是徐叔叔发来的他到了的信息。
紧接着又是一条。
【雨太大了,我拿伞来接你们。】
言着回了他个具体的方位,随后关掉手机屏幕。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你们也没伞吗?”
陆高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点得噼里啪啦,闻声也没注意,脱口而出:“有……啊……啥?”
他被程节拿胳膊肘在暗处撞了一下,手机差点脱手,他一下清醒,讪讪抬头,飞快接上:“有什么?”
“雨伞,”程节敛着眸补充,“嗯,没有。等雨小一点,我们再走。”
言着点点头,不再过问。
徐叔叔很快赶到,左手拎一把黑伞,右手撑着一把,冲她俩招手。
言着钻到伞下,回头向程节和陆高道再见。
雨幕若有似无地隔绝,程节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