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灿灿的日光顺着窗户缝隙缓缓流进来,渐渐的填满了整个屋子。
江涵月是被热醒的,两人肌肤相贴之处湿热一片,她想要离得远些,被男人大手箍住往回按。
“醒啦?”顾恒之被她一动才醒,睁开朦胧双眼,触手所及皆是一片滑腻,温香软玉,他居然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这样坦诚相见,让江涵月很是羞赧,正不知如何逃开他愈发炽热的目光,春枝在外头敲门问他们起身了没。
“公子,小夫人,你们起来了没,大姑娘和姑爷过来了,夫人请你们一起过去。”
春枝第一次遇到自家姑娘睡这么迟,想起姑爷昨夜背着姑娘,应该是姑娘被疼惜了,那些个婆子喝多了就爱说些浑话,她听多了也咂摸出男女之间这些事是怎么回事。
“好,春枝你等会再进来。”江涵月听罢慌手慌脚的起身,昨夜顾着害羞,衣服脱下不知扔哪了,她在床榻翻找,怕被顾敏之取笑睡这么迟,也不怕赤身的顾恒之。
劲窄腰下压着一角海棠花开的布料,她一手捂胸,一手去扯。
男人看她慌乱,不忍见她为难,轻笑抬起腰,自己抓过那丝滑布料。
“满满,为夫帮你穿。”
粗糙的手掌帮她挽起青丝,笨拙的在她腰上打了个死结,海棠花热烈盛开,遮挡住了那比海棠还要艳丽的的风景。
没有夜色遮掩,白日里这样当着顾恒之的面身无遮掩,她窘迫的手脚不知如何安放,男人粗糙的手指再小心也时不时刮到后背,她更是木楞呆住,顾恒之帮她把肚兜打了死结也没发觉,好在想起顾敏之在等她们,自己去找了新的儒裙穿上,还帮他也拿了套新衣服,昨夜他的衣服沾染了酒气,上头还有她不小心蹭到的胭脂,穿不出去了。
春枝等了好大一会才等到她家姑娘出来开门,这门还倒闩上了,还好刚才她没冒失去推门。
等两人穿戴洗漱好,顾恒之在门口等她,朝她伸出了手,她一时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要牵她的手,昨夜虽然没有圆房,但差不多夫妻该做的他们都做了,看到那只手,她就想起昨夜这只手是怎么按住自己的手帮他,一时脸上又飞满红霞。
顾恒之看到她瞬间嫣红的脸,如同昨夜,爱慕之情涌上心头,大手覆盖上她的手,以后人生,能与她携手同行,他竟欢喜得眼眶湿润,按耐不住的笑意牵着他的女人走向前厅。
顾母见到两人携手而来,背着女婿和女儿挤眉,示意女儿看她顽石般的弟弟开窍了。
顾敏之跟着母亲的眼神也看到了两人牵手而来,男的英挺阔气,女的姿色柔丽,堪称天造地设。她扶上显怀的腰身,撑着椅把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顾敏之夫妇搬了新院,过来邀请他们过去,她知道满满脸皮薄,也心疼弟弟之前受伤,不再打趣他们,满满欢喜着他就好。
还没去顾敏之家中做客,江府传来消息,沈清韵生了个男孩,江涵月对这个新生命到来还是很高兴,父亲老有所依,这么多年他被嘲笑没有子嗣也未曾立妾,他这个父亲已经尽他所能了。
再不喜回去,这次江府喜得小公子,江涵月带着婆母一大早给她准备的礼物回去探望,这次身后紧紧跟着顾恒之。
江府因江涵雪做了齐王侧妃,齐王被贬,众人避之不及,已经好久不曾这般热闹过。哪怕江家大姑娘嫁的是顾恒之,大家也生怕被齐王所连累。早在顾恒之入狱,这些人情冷暖,江涵月也见识到了,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江涵月进了内室,沈清韵正一脸慈爱的抱着新生的小儿,旁边却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江涵雪,她不是随了齐王去了封地,还有,她不是已经有孕了?
“姐姐好久不见啊,姐姐是不是惊讶我如何会在这里,我如今这般模样,姐姐功劳可不小。”江涵雪早不得齐王喜爱,又因江涵月嫁了顾恒之,齐王对她一次打骂把她腹中胎儿踢小产,一封休书把她休弃。
她那时才惊觉,齐王对她的一见钟情原来都是算计,他这人哪里有情有爱,只有对天下至高宝位的狂热。
还好有身边的嬷嬷护着她,她才没死在外边,她如今这么狼狈,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姐姐可少不了干系。
“姐姐如今很是得意吧,我被休弃,腹中孩儿也被打掉,如同让家之犬捡回这条烂命。”
江涵月可不会可怜她,她前世无辜她都觉得活该,何况江涵雪这些都是自找的,宁可做一个一只见一面的男人闱妾,舍弃了相恋好几年的沈玉倾,虽说沈玉倾也不是什么善类,可他对江涵雪的真心却是真的。
“妹妹说笑了,我们自小交情比不过别人家的亲姐妹,只是同个屋檐下叫同个父亲,仅此而已,妹妹的前程哪里轮到我来讲功劳。我也无须得意不得意,母亲刚生产完多休息,我夫君还在外头等我,改日我们再来看弟弟。”
江涵雪不欲再和她多做纠缠,像她这般任性自私之人,肯定将她所有过错都算在她身上,她原本看在父亲老来得子的份上才来的,如今触及江涵雪恶毒的眼神,这江府,日后不回就是了。
“你这又是何苦,如今她攀了高枝,你和气些同她说话,日后好叫她牵线给你寻门亲。”沈清韵见女儿回来后每个人都像是欠了她,特别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当时没有反对她嫁给齐王,日日被她嘲讽,一气之下动了胎气这才早产,好在有惊无险,母子平安。
“和气,我如何和她和气,要不是她,齐王会盯上我?”江涵雪如今仪态全无,她嘶喊着,吓哭了安睡的小婴孩。
沈清韵忙把孩子交给乳娘,看女儿哭着跑出去,虚弱的想起身去拉也起不来,只能看着乳娘哄安静的小儿子长叹一声。
顾恒之正同江父喝茶就看见自己妻子沉着脸走出来,怕她受了委屈他也收了笑意,站起身。
“父亲,夫君,我有些头晕,我们先回去。”江涵月本想质问父亲为何没说江涵雪的事,看他发白的双鬓,老得贵子的喜悦也只是让他眉头舒展了些,江涵雪的事想必他也操碎了心,责怪他的话也梗在喉头说不出。
顾恒之哪里看不出她是借着头晕想离开,又怕是真的身子不适,最近他夜里总是缠她胡闹,怕真受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