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奔回小洋楼的章禾英拍着铁门,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来开门的仍然是阿华,但很显然,看到章禾英的阿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以为该来的是章家大少爷,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要人命的大小姐。
章禾英一言不发地进了门并迅速关上门。她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阿华磕磕巴巴地问。
“珍珠呢?”章禾英气还没喘匀,哑着嗓子问。
“在阁楼……”阿华用手指了指楼顶。
章禾英抬起头看着关着珍珠的阁楼的小窗户。等自己气喘顺了些,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端正身子走向小洋楼。
阿华小心地跟在身后伺候着。
“你去把你妈叫到我房里。”
“哎,我这就去。”
没多久,阿华和黄妈都站到了章禾英的面前。
得知章禾英回来了,黄妈也是一脸错愕,这和当时约定不一样了。
黄妈看到一身朴素衣裙,头发稍乱一脸狼狈的章禾英诧异地问:“小姐,你怎么跑回来了?”
“家里其他人呢?”
“都辞了,按小姐说的,你走当天就辞了。”
“珍珠怎么样?”章禾英不抬眼低声问。
“哎哟,她可好着呢。小姐是没瞧见我们当时抓她时受的罪呀!瞧瞧我们娘俩,被她养的那只大怪猫抓的,这脸都花了都烂了。”黄妈抱怨起来,阿华也跟着点头示意。
章禾英挑起眼眉扫量着黄妈和阿华的伤。
“我回来是有件事要做。”章禾英严肃又认真地说。
“小姐是要做什么事?”黄妈试探地问。
章禾英坐到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珍珠不能活。”
听到章禾英这句话,黄妈和阿华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章禾英继续说:“我之前说过,我只要逃出岛逃到没人能再抓住的我地方,就会给哥哥写信交待所有经过,不牵连你们。所以你们只管看住她不让她乱跑就行了。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她不能留了,必须马上死。”
黄妈深吸一口气问:“小姐这意思,是要珍珠死在这里?”
“对。”
“这怎么行,她现在好好的,就是一直没吃饭身体虚,但是我们给水喝了,所以她死不了。”阿华说。
章禾英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阿华说:“所以我才回来找你做这个事。”
“啊!”阿华震惊地叫了一声。
黄妈不能同意地说:“不行不行,小姐。你得给我们留条活路啊,这杀人呀是死罪,不是宰只鸡……”
“别废话!”章禾英厉声止住黄妈的话。
“小姐……”黄妈还要说。
“你们尽管放心,她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都不会有人去追究的,更不会有人来找她的。”
“为什么?那她的那个瞎眼老妈呢?”黄妈问。
“哼,在黄泉路上等着她的女儿呢。”章禾英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黄妈和阿华都沉默了。
章禾英从手指上把那枚已经送给珍珠做嫁妆的钻戒摘了下来放到梳妆台上。
“事情虽然是你们办,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牵连你们。”
“我们哪干过这事呀,抓珍珠就已经让我们非常不安了。再说了,我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能有那个胆子。”黄妈还在推脱。
“如果放了珍珠,你觉得大家就可以太平无事了吗?父亲兄长找不到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已黄华半老不计较将来,可你这个儿子可还未娶妻立业呀。”章禾英语气中带着些威胁。
黄妈心里咚咚地敲着鼓。
章禾英瞄了瞄阿华说:“你呢?放着金银财宝不要吗?”
阿华呆呆地看着章禾英,一时语塞。
“这个戒指价值不菲,如果你们去做,不只这个还有这些银票,这个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归你们。一踏出这个岛,你们就是富贵人,别人都要高看你们了。”
阿华听得不知不觉地张大了嘴巴。黄妈也睁大了眼睛动了心。
见他们动了心思,章禾英说:“你们不说出去,我到死也不会开口。只有一样,咱们永不再见,你们也不要再踏入这个岛。否则,是死是活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什么时候做?”阿华突然问。
黄妈一惊地看向儿子。
“现在,马上。”章禾英斩钉截铁的说。
屋子里安静了,没有一丁点声音。三个人谁也不看谁,心里像陀螺一样打着转。
最后阿华将心一横点点头,然后拉着黄妈出了屋。两个人躲到角落里商量起来。
站在门后的章禾英透过门缝听着屋外的动静。一阵细碎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远后,她出了屋悄悄地跟在人影后面上了阁楼。
阿华和黄妈一前一后地钻进阁楼,立在躺倒在地板上的珍珠身旁。
珍珠十分虚弱,她微睁开眼看着阿华和黄妈。
阿华颤抖的手里握着一把白晃晃的刀子,他用力的咽下口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一旁的黄妈害怕的扭着脸只能偷偷地看着珍珠。
“儿子,真要这么做吗?”黄妈颤抖地问。
“一不做二不休。”阿华咬着牙说。
“这可是要命啊……”
“这也是咱们改天换地的机会。我可不想做一辈子的看门狗。”阿华给自己心里燃起的那堆火又添了把柴,“老爷少爷把我们丢到这荒蛮孤岛来是想看着小姐,可是却成了咱们的牢笼。现在小姐跑了,咱们不能当陪绑的!”
黄妈听着儿子说的也有理,所以她也不再劝,只求儿子能一次到位速战速决。
阿华坚定地迈步到珍珠面前,蹲下身子抬起拿着刀的手。
珍珠知道自己的命要结束在阿华的手里了。没有等来清远少爷也没有等来将军,她失去逃跑的机会了,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无声地流下了眼泪,视线模糊地看着那把寒气逼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