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岛上跑回到婆家的章禾英又开始了她精彩的表演。她哭诉自己找不到母亲了自己把母亲丢了,并且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一连几日不吃不喝的章禾英憔悴的像是要病死过去,公婆都急得团团转,无论是报官府还是派家丁去找失踪的亲家母都没有回音。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不抱希望了。
离家千里的苏清远收到家里的信,才知道这段日子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是他无法立刻脱身回家。心疼妻子却又无法照顾妻子的急切心情让他心力交瘁。
苏清远思来想去,给家中写了一封信,告诉父母要将妻子接到自己身边来照顾,寻找珍珠妈妈的事情都交由父母操心做主。
得知苏清远要接自己走,章禾英的心病好了一大半。她清楚自己只要离开这里,便就和这里的一切都割断了。现在世道混乱,她几时才能再回家已经成为了空想。所以无论谁在什么时间发现珍珠和她妈妈剩下的一堆白骨,她都无所谓了,山高水远死无对证。
在另一座城的苏清远心急如焚地盼着能早些与妻子团聚安慰她受伤的心。所以等看到舟车劳顿的妻子清寡消瘦的样子,他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的体面,紧紧的将妻子搂抱在怀里并且情不自禁地给了她深深长长的一吻。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章禾英几乎要甜蜜的晕过去。她喘不上气,脸憋得有些红,眼睛睁得大大的。
苏清远看到妻子又惊又吓的表情,觉得她娇俏又美丽,好像回到儿时,自己与她精灵的目光相遇时害羞的可爱。
章禾英在这一刻放下了全部的顾虑和担忧,喜极而泣的她认为暴风雨都过去了,一切都要按她的想法重新开始了。他们曾经共有的童真记忆,都会随着化为泥土的珍珠消失不见。往后的岁月,也只有自己相伴在他的左右。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苏清远这辈子,心早就被封在了珍珠的身上,物转星移几度秋也不能改变他的一往情深。
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哪怕用铜墙铁壁围阻也阻挡不住熊熊火焰。
转眼已是两年春秋逝,章禾英和苏清远的儿子也已经满两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苏清远不想妻子持家操劳,便请了几个佣人分工细致的伺候着妻子。章禾英身边又有贴身的新梅一起照顾孩子,所以她每日都是在轻松清闲中度过。
章禾英万万没想到,她本以为的万事大吉却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出现,终结了她的悠闲安逸。
一日,章禾英午睡后梳洗完,正准备喝些茶水,家里的佣人领着一个老妇人走进后院。
“少奶奶,您娘家里来人了。”佣人高高兴兴地在门外招呼着。
章禾英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佣人走上台阶挑开门帘探头进来说:“少奶奶,您起了。您娘家来人问候了。”
章禾英早已经和娘家断了来往,只是早两年偷偷有过一两次书信,并且在信里已经说明了自己的选择和处境,娘家在知晓女儿的所做所为后也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现在,娘家人在没有提前书信知会便突然登门,弄得自己措手不及。
不等章禾英回话,娘家来的老妇人就不请自入地将半个身子挤进了门。她一脸堆笑地问候:“哎哟,小姐,这两年您可安好啊。”
章禾英打量着唐突的老妇人,看着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小姐搬来这么远的地方,可叫我一路好找啊。”说话间,老妇人将整个身子站进屋里。
引路的佣人见没自己的事了,就退了下去。
章禾英继续打量着离自己更近的老妇人。猛地,她心里一紧,全身的血就像是冻住了似了,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她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黄妈,那个曾经颐指气使的管家婆,现在竟然是这样一副落魄的样子,简直是天翻地覆地变化。
黄妈曾经水光润滑的脸蛋此时布满粗糙苍老的皱纹,原来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现在也已经灰白稀疏。
在章禾英的眼里,黄妈的笑是皮笑肉不笑,是充满歹意的。
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章禾英支走了新梅。等新梅关上门,章禾英脸色瞬间灰了下来。
黄妈嘻笑着说:“看小姐这福气样,老婆子我也放心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章禾英打断黄妈。
“嗨,我这不是想小姐了嘛,操心小姐在婆家过的好不好呀。”
“我过的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干系。”
“好歹主仆一场,我也算伺候小姐这么些年了。想小姐了,我就到苏家去打听小姐的情况,这才知道小姐随姑爷来这了。”
气急的章禾英忍不住拍了桌子,但马上又压住火,不敢大声斥责,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敢跑到苏家去!我和你有和相干,用得着你操心我!我说过,我们死不来往。”
“是,是,小姐说的是。我一个贱奴哪敢逾越本分干涉小姐。这不是我们一家走投无路了,才又想着求求小姐救救我们。”
“噢,你们走投无路了,就想着来敲我竹杠吗?我给你们的可不少了,只要是守本分,躺着吃喝也是死不了的。”
“是,是,小姐说的是,”黄妈一脸愁容说,“还不是我那个不成材的儿子。他没见过这么多钱,失了心智,只知道出去挥霍。一开始我支了个铺子,做点小生意还是不错的,又给他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可是没想到他迷上了嫖、赌,在这上面花钱如流水,没个半年光景就把家败光了。这不又因为跟别人争一个娼妇,失手将对方扎死了,现在入了狱等着我拿钱去买命。”
章禾英嗤之以鼻:“他不是东西,做些肮脏事,你们自己盖不住,却要拉我下水吗?我凭什么要帮这个忙。”
黄妈听到章禾英过河拆桥地骂自己的儿子,心里也闹起了脾气,“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啊。当年你的事,我们也是豁出性命去做的。”
章禾英气急败坏地说:“你们拿得少吗?那些个钱财金银珠宝,怎么着也抵了一条命吧。”
“小姐,那些钱是抵了珍珠的命,可不是我儿子的!”黄妈恶狠狠地说。
果不其然,章禾英早就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