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认真小心,不敢得罪任何人,不敢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事。
直到,他遇到秦良娣。他才觉得,生命好像有光了。
纳秦良娣为自己的嫔妾,是他一生做过的,唯一一件逾越规矩的事,也是唯一一件,他到死也不后悔的事。
可是现在,吴皇后和廖允澄对皇位有图谋,他的安危也深受影响。一旦他覆灭,他心爱的人,恐怕也不能保全。
这些,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不,我绝不会妥协。我不会向他们退缩。良娣,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们会一生都幸福安康地活到老。”他向着清风明月、朗朗星空暗暗发誓,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
翌日,沥阳官道旁的鸣鹤楼里,廖鸿瑄摆了一桌酒宴为廖允济送行。
客套的话不必多说,叔侄二人早已把对方当做自己最可靠的盟友。廖鸿瑄为廖允济夹了一碗菜,静静看他吃完。他平日不喝酒,此时也斟了一杯,陪廖允济尽兴。
“对太子妃还是要体贴些,毕竟,回头很多事还要潘文重周旋。”廖鸿瑄谆谆教诲。
“王叔放心,我晓得。”廖允济吃了一口菜,认真道:“对太子妃,我是感激的,不会对她不好。平日里,太子妃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有时她有个头疼脑热,秦良娣都是亲自服侍,从来没有怠慢过。”
廖鸿瑄听了,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廖允济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对潘诗妍毫无感觉,娶她进门,只是为了拉拢首辅潘文重。而今,在吃穿用度上尽心到位,已是他能给的最好的了。
要他多分一点爱意给潘诗妍,也是不能。
不是他不愿,而是他做不到。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呀。
廖鸿瑄快六十岁的人,自然是懂得感情不能强迫的道理。
他不想勉强廖允济,只是,关键时刻,潘文重非常重要,不能失去这个助力。
“唉,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据我在京城的线人来报,说二皇子和夏次辅暗中联络很多。”廖鸿瑄不无担忧。
廖允济愣住了:“他们,连内阁都开始拉拢了么?”
“不仅如此,夏道言,可能与鞑靼漠北右贤王准则哈有所勾连。”
“王叔怎么一直没告诉我呢?”
“只有一两个线索,我还不能确定真切,所以没有跟你细说。”
廖允济放下了筷子,再也无心吃饭。他抬头望了望鸣鹤楼外的天空。
是个浓云密布的天气,南方的冬天阴冷异常,几个大雁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回,就飞进了旁边稀稀疏疏的林中。
冬日的寥落让人不禁觉得心中抑郁。
“天色不好,可能要下雨了,王叔。”廖允济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