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魏昭然和沈煜一左一右的睡在两侧,一楼也被包了下来安顿着护卫。
在车上坐了一天,秦妩晚膳时吃不进东西,入了夜才觉得饿,让人送了桌席面,锦玉下楼时正撞见提着果酒和油纸包从外面回来的魏昭然和沈煜,干脆将席面摆在了大堂。
说起魏昭然,秦妩是有几分感兴趣的,沈煜素来有才子之名,而相交之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庸碌之辈,有才华的寒门士子,确是陛下需要的。
而沈煜如今明了立场,更是有意推举魏昭然,赞美之词不断。
不得不说,魏昭然谈吐是极不凡的,听得懂沈煜的意思,他在秦妩面前也并不避讳自己的政见,虽然是高谈阔论却也不显张狂。
再动身时,秦妩不由得对魏昭然多了几分关注,老臣手中权柄太重,党派已经形成,确确实实需要些新人来分权,而没有根基的寒门士子才更容易做个纯臣。
回到宫里,整个世界都好像又变了样子,红砖翠瓦,金碧辉煌,佳肴美酒,仆婢成群,秦妩也收起了性子,换回了那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皮子。
她出走之事,小皇帝一力担了下来,虽然许多大臣上书弹劾秦妩干政,却也被他通通挡了回去。
之前惹了不少风波出来,秦妩干脆就打着抱病的名义缩在寝殿,示弱于人,想来那些大人们总不会抓着她一个病弱的女子不放。
得知秦妩大病了一场,小皇帝派了御医们往扶光殿轮番走了一遭,又开了一大堆的药方补品,甚至还派了肖固来监督她吃药,秦妩颇有几分苦不堪言的味道。
女学是去不得了,每天就在殿里绣花习字,偶尔还要卧病打发进宫探望的命妇贵女,秦妩也待得有些闷,好在顾家大姑娘马上要出嫁,她这才能找一个理由将顾云念召进宫来。
“小五,你都不知道,最近这女学里谈论的话题全都是你,你这一次杀贪官,定徐州,就是昔年的魏夫人都没你这样的壮举,我家柔姐儿如今可是极崇拜你的,若不是在专心待嫁,怕也是要跟着我进宫来的。”
比秦妩更早回京的是她那些英勇事迹,平日里贵女们看的都是才子佳人的画本儿,如今秦妩分明是女儿身,却也建功立业,人人都是好奇得紧,甚至还有胆大的说书先生将她的事迹在市井中传播开来。
听她提起这件事,秦妩无奈的叹息一声,“你就别取笑我了,那弹劾我的折子可是雪花一样的送到了御前,不然我定是要去给你家大姑娘送嫁的,现下怕也是不能了!”
“何必听那些人的鬼话!”顾云念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他们一向就是见不得女人出头儿罢了,可你若是要出降,你信不信现在这些骂你的又会像苍蝇一样凑上来求着你嫁给他们的儿孙,都是些伪君子!”
“女学里近来可有什么事?”
顾云念一拍大腿,一下子来了精神,“对了,你回京时可是同沈煜一起?我听有人说秦家老太太病重,秦家给沈太傅去信有意定下秦妙清和沈煜的婚事,结果却被沈太傅拒绝了,她气得脸都青了,你说……她可是京中第一才女了,除了你之外身份也是最尊贵的,沈太傅还不允婚,中意的该不会是你吧?”
“我?”秦妩哑然失笑:“怎么会是我呢?我甚至才刚责罚沈煜,你忘了,说不定太傅只是想要沈煜先立业再成家呢?”
“也对!”顾云念点头,“不过太傅没允婚总是好事,不然那么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还真是糟蹋了。”
秦妩淡淡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京都要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