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回京,尤其是那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回京,瞬间将朝堂的关注都吸引到了他身上,至于秦妩的生活也终于回到了正轨。
沈太傅回京,女学的运转也就彻底正常了起来,秦妩回到了阔别许久的秀园。
昨日的庆功宴上,许多郎君女眷都得了封赏,郎君们多是受赏金银,小皇帝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虽然荣耀,却也平常。
而女眷这边,秦妙清封了乡君,令婉仪的药派上了大用场救了秦妩性命,得封了个和婉县主,至于顾云念,皇帝有心拉拢顾家,直接封了个郡主,一时间也是羡煞旁人。
说起来令婉仪还能封得再高些,涉及到秦妩,小皇帝原本是打算也将她封为郡主的,只是她到底是庶女出身,又家族不显,有大臣拦了一拦,这才降了等级,赏了封号。不过,虽然是县主,却也是贵女中一等一尊贵的。
这几道封赏的圣旨一下,今日的女学里就变了风向,亲近公主的都得了赏,而秦妙清搭了那许多人情金银进去,却只得了个不上不下的乡君,任谁也看得出这里的弯弯绕。
虽然今日上学,秦妩却是刻意的迟了些,衣着打扮上也不复之前的简朴,只是挑选了最盛气凌人的富贵衣裳,首饰也挑拣昂贵的戴。
银白色的云锦是今年入夏才送上来的贡品,只此一匹,据说是十几个绣娘混着银线织了三个月才成这么一匹,秦妩听闻立刻派人制成了这一条衣裙,为的就是让沈太傅好好看看她有多奢靡。
至于那一顶象牙冠,更是昂贵,通体用象牙雕刻,所用的象牙洁白如雪,无一丝杂色瑕疵,上面镶嵌的东珠更是万里无一的极品,虽然压得她脖子生疼,但实在漂亮。
这样一套穿戴下来,秦妩连走路都觉得有些累,虽然被锦心锦玉一路扶着,走进秀园的时候还是有些气喘吁吁。
“先生恕罪,我今日起得略晚了些。”秦妩直白的告罪,打断了沈太傅的授课。
听到她的娇声,屏风两端都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沈太傅也踱步过来,避开她那半礼,亲自将人虚扶了起来,“无妨,殿下的病才刚刚痊愈,能来听课足见向学之心,快些入座吧。”
秦妩一愣,对于他这过于和蔼的态度,莫名心慌。
回到座位上环顾四周,视线穿过那一层薄薄的屏风看到对面的人,秦妩越发的忐忑了起来。
沈煜怎么也在?
一堂课讲了什么秦妩全然没有听进去,好在科举再即,沈太傅的心思都在今年要下场的郎君们身上,并没有为难陪跑的贵女们。
晨课结束,郎君们原地不动的继续听沈太傅讲学,贵女们则移步上起了厨艺课,这厨艺本不在教学的科目里,只是秦妩初入学的时候,小皇帝担心她门门功课不如人难受,这才刻意的加了一门,只教做些果子点心。
不同于其他课程的严肃,这门课程能带婢女一起,几乎都是婢女们做点心交差,贵女们凑在一起吃喝茶聊天。
大概是儿时的饥饿太过记忆犹新,秦妩倒很喜欢庖厨之事,认认真真的和御厨学着做芝麻酥糖,只打算散学之后带回去给他品尝。
秦妩挽袖摆弄,顾云念也跟在一边折腾了起来,虽然没有她的心灵手巧,也没那缱绻的心思,却也愿意蹭着吃些糖果点心。
这师傅是宫里的御厨,上课所需要的食材也都是直接从宫里带来,岭南的荔枝,西域的蜜瓜,快马送回的杨梅葡萄,这些金贵的食材,自家府里可是不多见。
原本也有些想要来巴结秦妩的,却也被顾云念凶巴巴的眼神吓了回去,只能去围着令婉仪这个新晋的县主说话,那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可吓得小姑娘小脸通红,却又逃脱不得。
当然还有些贵女自家背景雄厚,并不在意这样的虚封,只在院中的树荫下摆了小几,吃点心饮茶。
“你们说沈煜和公主的婚事是不是要定下来了?今日沈太傅那个态度,和之前可是判若两人呢。”
“谁说不是呢?就公主今天的打扮,那一顶冠子可值万金,若是换了咱们任何一个人必然是要挨骂的,什么奢靡无度不知民间疾苦,总是要说上几句的,定不会这样轻轻揭过。”
“你们是没见到秦妙清今天那个脸色,可真是难看至极,她一直偷看煜公子,煜公子倒是一直在看公主。”
“没有吧,我看煜公子看的好像是顾云念。”
“怎么可能!看她做什么?看她如何粗鄙不堪吗?咱们这里哪个不比顾云念有才貌美,他看的定是公主。”
“也是。”
不知是他们声音太大,还是习武之人实在耳聪目明,顾云念是一句不落的将这些听了个正着,一边听着她们讲,一边还不忘学给秦妩听。
“怎么样,我就说吧,沈太傅定是看中了你做孙媳妇,你说他要是请旨,你那皇帝弟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秦妩嗔了她一眼,拿起了手中不够漂亮的酥糖塞进了顾云念嘴里,“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也跟着浑说,人家不都说了,沈煜看的是你。”
“看我?看我做什么?他眼瞎吗?我又不认识他!”顾云念努力的咽下了嘴里的酥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看向秦妩,“还挺好吃,再来一块!”
秦妩无奈的看向她,将手中的白瓷碟塞进了她怀里,“吃吧吃吧,你若是喜欢,晚些我让人给你送几个点心匣子。”
“要我说,这课上最好弄点有了身子的人也能吃的,我给我家柔姐儿也送一份去。”顾云念倒也不和秦妩客气。
秦妩惊讶了一下,却也立刻回过神来,“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早说?锦心,让人准备些有了身子的妇人能吃的点心补品送过去,再从库房里挑两匹料子,一匹素色,一匹花色。”
“小五,吃的补品也就罢了,这孩子还没生出来,你送布做什么?到时候也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个。”顾云念不解道。
秦妩看着她皱了皱眉,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道:“你啊,心思怕是都花在了练兵上。你家大姑娘没有父兄撑腰,叔伯祖父也鞭长莫及,京中能给她撑着的人就只有我们,这两匹贡缎送过去是告诉所有人这孩子不论男女都是宫里爱护着的,若是有人要动也要掂量掂量。”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