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醒来时,简寻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噌地惊坐起。
“完了完了,昨天晚上是不是没卸妆?!烂脸了烂脸!”
她忙摸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素面朝天,脸上干净得很。
“诶,老裴,你昨晚帮我卸妆啦?”
一旁酣睡的裴艺秀同样素面朝天,她不清不楚地嘟囔道:“没啊,大概是陈琛吧。”
“嘿咻,不愧是好姐妹。”
简寻之乐呵呵地又躺下去,见微信群“绝色申都三姐妹”中有新消息。
【迷死特陈大炮:俩白眼狼,我中午有拍摄,先走了啊!】
【迷死特陈大炮:我靠,你们猜我在门口碰见了谁?!那个酒吧神颜啊,天呐,近距离看到那张脸,看得我心突突的!】
【迷死特陈大炮:@简大侠,不仗义啊,这帅哥住你家对门,你居然藏着掖着?!】
简寻之不禁挠头,这个,忙忘了不是。
【迷死简大侠:真是他啊?哈哈哈,刚搬来的,我是想介绍给你们的,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一切换界面,跳出一则日程提醒。
【距离“申海美院二十八周年校庆日”还有0天】
哎呀呀,这是真忙忘了。
简寻之赶紧起床洗漱,她今天还受邀作为优秀毕业生学姐代表,要给全校师生发表三分钟演讲呢!
好久没有试过这么匆忙赶去学校,简寻之一路高速行驶,幸好路上红绿灯给力,不然她真有闯红灯的风险。
申海美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美术类高等学府,也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双一流艺术类重点院校。
校庆日当天,整个校园所有出入口皆对外开放,欢迎校内外人士共同庆贺这一美院的重大节日。
红色奥迪顺利驶入张灯结彩的校园大门,在人流涌动的校内道路上缓步开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刚下车,简寻之就瞧见不远处的大樟树下,单宴泽一身浅湖蓝休闲服,挎着包倚树站着。
白色流云在蔚蓝天空快速移动,却似乎独独在经过他背后时,突兀地慢下脚步。
茂盛的樟树枝杈下,高个男生压着帽檐,垂眸似在回消息,金棕色的卷发自帽檐下露出,几乎压住了下颌线。
——视窗内,随意却恰到好处的前后置景,自然而充满朝气的春色搭配,那人就这么静静站着,什么都不用做,便是一幅绝美画作。
简寻之一时看得入神,后知后觉地讶异道,她竟能仅凭一个轮廓就认出他来。
这卷毛弟弟,实难忽略的耀眼存在。
“单宴泽!”
简寻之本想上去打招呼,却已有人捷足先登,是一个青春洋溢的百褶裙小美女,看着二十出头,估计也是美院的学生。
单宴泽终于抬头,他放下手机站直身子,接过女孩递来的一个礼盒,包装十分精致。
简寻之不由地悄悄退到车后,默默观察,可惜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见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便一前一后往大礼堂的方向走去。
“诶,是卷毛的女朋友吗?”
简寻之提着包从车后走出来,“那这姑娘压力不小呢,男朋友长得比自己好看,愣谁都不轻松,更何况还是卷毛那种级别的。”
不过,谁叫人家年轻呢?
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啊~
自言自语一阵,她忽意识到校庆典礼快开始了,忙一溜小跑也往大礼堂的方向去。
可这穿过草坪的校内小径,怎么尽是坑坑洼洼?
简寻之深一脚浅一脚地跨越草坪,走到水泥地上才发觉,自己踩着高跟鞋的右脚似乎有些崴着了。
好在不太严重,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走得端庄而优雅,混入一群学生人流涌进大礼堂。
室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整个美院的在校师生都已入座,舞台上专门外聘来的主持人正在开场,一套一套的祝词信手拈来。
简寻之摸到后台签到,随后找个了侧边靠墙的前排位置落座。
一坐下,她就回头看向黑压压的坐席,人太多,没发现小卷毛跟那个百褶裙。
校园典礼的常态就是领导话多,简寻之听得快要打瞌睡,身边空位忽然有人落座她才抬头清醒了一瞬。
“简寻之?”
身侧那人轻声道。
简寻之循声看去,在她身旁落座的女人有些眼熟,好像是跟她同一届的,可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那女人似是看出简寻之的迟疑,冷笑一声:“许思妍。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傲慢得记不住人呢。”
噢,许思妍!
简寻之忙怼上一副笑脸,搭上她的手背说:“怎么会,礼堂太黑了,一时没看清而已。”
原来是她啊,当年公共艺术系的千年老二。
老二嘛,记不住很正常。
“呵呵,你也来参加校庆啊~还是头回见你。”
许思妍总是笑得不太真诚,她话里有话道,“我们傅校草呢?没跟你一块来啊~”
简寻之像是戴了张面具似的,笑得很美却没有灵魂。
她耸耸肩道:“没办法,太忙了。要不是学校非要请我,还让我上台发表讲话,恐怕你今天还见不到我呢。”
至于什么傅校草,许思妍这厮也是明知故问。
当年美院的校花校草——两大风云人物闹成那样,她能不知道?
这是明摆着,想拿往事戳简寻之的心窝子。
懒得与她多废话,简寻之见台上领导快讲完了,索性提前起身,临走前还冲身侧道:“你来校庆是…也是要上去讲话?呵呵,应该不是噢~快轮到我了,失陪。”
许思妍当然不是来发表讲话的,她个千年老二可没有这样的殊荣。
简寻之才不管身后人是哪副难看表情,她自己心里舒服最重要。
隐在观众席的单宴泽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听见主持人报幕有请“优秀毕业生学姐简寻之”上台致辞时,他忽然讶异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