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车库中,单宴泽率先走下红色奥迪,打开后备箱取出女人的行李袋,“砰”地盖上箱盖。
简寻之背着自己的链条包下车,刚阖上车门,就听“嘀”的一声,随后柔黄车灯轻跳着缓慢熄灭。
见男生提着她的行李袋,兀自往电梯间走去,女人快步跟上去。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要住我家?”
单宴泽的神色有些复杂,走进电梯时随口应道:“……因为,我绑架了你的行李。”
“啊?”
简寻之不明所以,跟进电梯按下“9F”键,仰头道,“这笑话好冷。卷毛,你该不会是突然理解了饭票的真实含义吧?”
单宴泽侧眸:“什么意思?”
又是那种清澈且略显愚蠢的目光,简寻之嫌弃一瞥:“还以为你突然开窍了呢。我家不给男生住,回你的九零二去。”
“可陈琛不也住过?”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啊!
陈琛是弯的,她简寻之才没有兴趣,况且那天晚上还有裴艺秀在。
可卷毛弟弟……简寻之索性闭口不答,她实在不想在他面前扮演一个生理课私教。
他的眼神太纯粹了,一尘不染到几近圣洁。
任何一嘴成人玩笑说与他听,她都怕自己遭报应烂嘴。
走到九零一室门前,简寻之旋开指纹锁推门,然后转身去接自己的行李袋。
“给我吧,谢啦~晚安。”
话还没说完呢,只见单宴泽一个闪身,连人带包蹿进了九零一室内。
“喂,卷毛!”
一时间,门里门外,一男一女,两相对峙。
尽管简寻之缺乏身高优势,但她嗓门大,气势凶啊~这一吼,那高个男生顿时僵在玄关处,垂着头放下那只行李袋。
“弟弟,你知道私闯民宅犯法吧?”
“我没……”
“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家门钥匙丢了……”
单宴泽实在不好意思抬头看她,天知道盛衍把他的钥匙连同行李带到哪儿去了。
在服务区的时候,他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档试图联系盛衍和秦临。
可盛衍始终不接电话,秦临倒是回了条消息,只说他开车陪盛衍出去了,一两天里回不了申海。至于行李嘛,路途遥远实在不方便闪送,室长让他自己想办法找个地方过夜。
好的,单宴泽心道,果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毫无亲情与信任可言。
简寻之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九零二大门:“你家居然不是密码锁?”
她又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儿恐怕锁匠也不好找,于是她建议道:“小区外面有个快捷酒店,不然你去看看?”
单宴泽不清楚自己的薄脸皮还能坚持多久,他极是难以启齿地低声道:“我……身份证也丢了……”
……嗯,身份证、驾驶证等一系列能派上用场的证,都在被盛衍带走的行李中。
他甚至觉得,盛衍就是铁了心地想让他今晚去住桥洞。
这仇算是结下了,等着吧老小子。
女人失笑:“呵,我真是…!”
匪夷所思,卷毛弟弟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么?
可瞧他两手空空,一脸无奈的模样,也的确不像在骗她。
“姐姐~~”
他呢喃般喊了一声,浓沉的低音炮在走廊与门厅间回响,听得人耳朵痒痒。
“你在跟我撒娇?”
还是头回听卷毛这样叫她,女人登时涌起一股想戏弄他的心思,转念间又快速压下,毕竟今晚还有正经事等着她做。
“没…”
单宴泽叹了口气,这是他的极限了。
今天丢的脸,明天必须加倍还给盛衍。
“得,你留下吧。”
外面还在下雨,这么好看的男孩子雨夜露宿街头,万一被坏心眼的大姐姐盯上,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真的?我今晚可以住这儿?”
单宴泽惊喜抬眸,俊美的脸庞染着夺目的笑意,他忽然发现原来撒娇示弱也能派上用场,“姐姐放心,我只睡一觉,不会打扰你的。”
……呵呵。
这保证听起来真是毫无效力,简寻之进屋,关门前嘱咐了句,“赶紧上网买一个指纹锁,明天能到货的那种,直接预约上门安装。还有身份证,记得快去派出所挂失。”
她一边换鞋一边指向书房说:“次卧被我改成书房了,没有床。睡客厅沙发,还是去书房打地铺,你自己选一个吧。”
单宴泽第一次走进她的书房。
高至天花板的多层木质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设计类、策展类还有营销类的书籍,书籍之间的空档里还插着一些画报和绘本。可惜,一眼看过去没有发现任何画笔、颜料等作画工具。
窗台上,是不知何时被女主人搬过来的薰衣草。
窗侧的写字台上,摆着一只水绿色的小型台面加湿器,其后是一面宽屏显示器,上面贴着几张便利贴。
最显眼的那张浅粉色便利贴上,用黑色记号笔写着“拿下赫时,气死渣B”。
他旋开桌上的台灯,借着亮眼的白光去瞧那字迹,隽秀而有力,一笔一划自带锋芒。
“卷毛啊~”
简寻之抱着一叠衣物走进来,“下雨天地上有点儿潮,要不你还是睡沙发吧。”
说着,她把手里的东西摊在写字台上。
“这些是我之前买的Oversize的衣服,新的,有的标签还没拆。也许有你能穿得上的,将就一下吧。被子放沙发了,浴室储物柜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我还要加班,不管你咯,自便。”
“好,谢谢。”
单宴泽一眼就看中其中一件星河蓝的圆领T恤,关上书房门试穿了一下,竟然刚好合身。
他拿着剩余的衣服走出去,刚想出声就看见简寻之盘腿坐在卧室地毯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