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恢复意识,特蕾莎感到手上粗布的触感。 慢慢睁开眼,头脑的沉重感让她不得不躺在原地。 她现在在床上,盖着还算厚实的被子,周边的环境是一个说不上大的房间。 时间应该在白天,室外的光线意欲透过窗帘。 “吱呀。”木质门板发出不悦耳的声响,有人进来了。 “苔丝!哦天哪……”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她一脸的担心。“多拉!快打水来!多拉!”她一边冲门外叫唤,一边伸手覆上特蕾莎的额头。 “听得见我说话吗,苔丝?”她问。 特蕾莎动弹不得,吃力地笑笑。 妇人仿佛松了一口气,“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会突然发烧!烧的昏天黑地!” 特蕾莎愣住。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年轻姑娘捧着脸盆快步走进来。 “天哪,苔丝你居然醒了!”名叫多拉的女人说,她给特蕾莎敷上凉毛巾。 清凉从额头传来,特蕾莎感觉恢复了不少精力。 “我去给你倒点水。”多拉又走出去。 “哪里……”特蕾莎哑着声,试图问清现在的情况。 妇人握住她的手,“哪里?这是孤儿院啊,苔丝。”她觉得孩子一定是烧糊涂了。 “什么时间……”她继续问。 “还早,等会去吃个早餐,好吗?”妇人说。 特蕾莎只能等体力恢复。 不久后多拉拿着杯子过来,两人先把她扶起,妇人给她喂水。 “谢谢。”特蕾莎感觉好多了,轻声说。 多拉绕过床拉开窗帘,拉开窗户,让光线和新鲜空气挤满整个房间。 “天气不错,没有下雨。”她说。 特蕾莎深深吸了一口空气。 餐厅里。 一路上很多孩子跟妇人打招呼——“本森女士”。 电视上正播报着教育新闻,她盯着滚动的字幕,看见了时间——1991年8月18日。 本森女士察觉到,出声道:“想上学了吗,苔丝?” “加百利,你好像比我大,你没有去上学吗?”一个坐在她身边的男孩问。 “哦是啊,苔丝已经十四岁了,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本森女士叹了口气,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她。 她接过。苔丝·加百利,1977年出生,这是她的新身份。 那她是不是错过了霍格沃茨入学? 正想着,“嘿,每年都会有一位先生来找苔丝,说是一所很好的寄宿学校的教授,以前苔丝都病着,但是今年还没来呢。”多拉拿了牛奶过来,给餐桌上的孩子们一一倒好。 “多拉,我讨厌喝牛奶!”刚刚那个小男孩一脸的抗拒。 “好了吉米,忘了上次被吉奈萝小姐嘲笑是谁哭鼻子了?”多拉一个挑眉,吉米果然双手拿起杯子吨吨吨。 “我肯定会长得比她高的!”小男孩嘟着嘴反抗。 此情此景倒是让苔丝想起许多年前,不同的孤儿院,不同的生活——这儿的生活比那个时候好多了。 由于身体的缘故,本森女士让她多休息,她提出要出去走走。 “让多拉陪着你,也算周末给她放个假。”本森女士这样吩咐。 于是了解到这里叫伍氏孤儿院,苔丝跟着多拉走上伦敦的街头。 “苔丝,我约了我男朋友,你不会介意吧?”多拉冲她眨眨眼。 苔丝佯装委屈,“你让我当小电灯泡?” “哎呦,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会懂的~”多拉比她高不了多少,两人走在街上跟姐妹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她也活了二十年,跟这位麻瓜女孩的心理年龄算是相当。 她当然…… 不,愿,意,理,解! “我祝福你。”假笑女孩认证。 多拉请她喝了杯柠檬水,然后笑嘻嘻的告诉她去美术馆,分头行动,到中午集合。 哎,女人~ 她们先后进馆,多拉和她的男朋友排在前头,苔丝在馆口的草坪上随意转了几圈。 坐在雕花的休息椅上,凉意随肌肤触到神经,脑海涌入一些画面。 黑发小女孩胸前挂着一个写有“圣诞快乐,您愿意在美好的日子给孩子们送出美好的祝福吗?——伍氏孤儿院”的牌子,身边有个一空着的小桶,此刻正缩着手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不唱了?”突然蹦出一个男孩的声音,很不标准的英文。 “没人给我英镑。”女孩淡淡回应。 “你教我唱英国的圣诞歌我就给你。”依旧是不标准的发音。 女孩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真的?” 男孩拍了拍胸脯,“我从来不说谎。” 于是两个小孩就坐在美术馆门口的休息区唱圣诞歌,光纠正“圣诞快乐”两人就僵持了不下五分钟,这倒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等到两人可以合唱——或者说是男孩跟着女孩唱更贴切,身边的小桶里已有了不少钞票。 “好了好了,我学会了!”男孩已经脸红了,“我要教你德语!”难道觉得学习外语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男孩起身也把一张纸币放进桶里,女孩说:“你可以教我德语的‘你好’之类的。” 男孩一只手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要教些什么,或许是圣诞歌? 然而成年男性的呼喊让他停止了思考。 “威克多尔!威克多尔·克鲁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