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时的记忆里,他一手抓着扇子尾端一手摁着被角,被角下是几乎裸着身子的姜晚抱着巨大蓬松的狐狸尾巴一顿蹭,手上紧抓着扇子死活不肯松手。
姜晚涨红了脸,翻滚的记忆画面还没停下。
画面里的她说话了,音频同步,她的耳朵都热了。
“不要乱动嘛,我就蹭蹭~”
语气软乎乎的,带着酒气,像只小狐狸。
此刻的姜晚有点想把池子时丢进地狱之渊,违不违法不重要,要留清白在人间。
画面卡顿了几秒,大概是池子时当时脑子都空白了导致的。
也不知道是缺了几帧,后面的剧情突然有些衔接不上了,也有可能是自己断了片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知怎么就开始喊姜淮的名字。
姜晚打着酒嗝,迷糊的神志,模糊的发音,手上和池子时拔扇子的力道一点不减:“…淮的扇子,不许…不许抢!”
“谁?”
画面往下贴近,靠近姜晚。
姜晚的酒气喷薄在他耳边,很热,痒痒的。
“阿淮…”兄长。
最后两个字被姜晚的酒嗝吞了。
池子时咬牙用力去抽扇子,姜晚不高兴地撅着嘴扯回来,扇子左摇右晃,窗外的天空云层翻滚,响雷盖过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画面戛然而止——池子时松开了抓着扇子的手。
他是故意的,姜晚瞪了他一眼,却又不敢太明显。
毕竟狐狸生气也正常,她酒后对人家上下其手,还玩弄狐狸尾巴,没把状告到鬼帝前头把她卖了都算是仁慈了。
“咳,昨晚是意外,我喝的有点多了…”
池子时往前一步贴进姜晚,姜晚心虚地往后退。
就这么你进我退的,没几步就被逼到了衣柜角落,整个人跌坐进了刚好开着的衣柜里。
池子时俯视着她:“所以,殿下不准备负责?”
摸狐狸尾巴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姜晚也略有耳闻。听说狐狸尾巴是它们的命根子,相当于人的臀部一样隐私,也有说等同于人的腰部的,总之是个很重要的部位。
姜晚把脸别向一旁,试图用衣柜里的衣服挡住自己。
池子时伸出手臂,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身子往前,脑袋露出衣柜外头,与他保持对视。
姜晚与生俱来的阴冷气息已经将刚才还涨红的脸褪回到原生的惨白,此刻努力眨巴着眼睛装傻做无辜样。
池子时心跳骤然加速,手腕上的红线都差点显露出来,在那抹红色刚漏了一个点的时候紧急调整了呼吸,松开了姜晚。
池子时缓过劲来,开始算另一笔账:“你给馆长下了毒?”
姜晚蹙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也是喝醉时干的?
“他一个地仙怎么可能受得住极寒折磨。”池子时知道这事的时候气都捋不顺,要不是他去的及时,馆长这会都去往生殿里一日游,不知投胎去哪了。
这事啊,她那会顾着生气,想给乱点鸳鸯谱的馆长一些教训来着,下的毒也不重,有些法力的都能抗住,抗到第三四天自然就毒了,谁能想到他就是一个小地仙,法力薄弱到毒发半小时就要死要活了。
“那不是因为你答应了要陪某人去月老祠。”
姜晚撇着嘴,嘴一快将心事都暴露了。
池子时有些愣,想起了那天在月老祠她的醉话,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软着声音道歉:“是我不对,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也和馆长再三申明了。”
已经有无数社死黑历史的姜晚破罐子破摔埋怨道:“不是还和人家挂了红线…”
“我没有。”池子时几乎是在姜晚话落的同时回答的,一点犹豫也没有,干脆利落,眼睛真诚又坚定。
“那红线是树上扯下来的,你和…”
“我没挂。”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停滞,两人无语且尴尬地对视又错开眼。
记忆里那条红线好像被姜晚一把地狱火给烧成灰了,希望那个倒霉人不会因此情缘尽断。
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尴尬:“殿下,俞家又来请殿下了,还有一个白无常拿着俞老太太的名单要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