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墩墩的蘑菇立在海岛中央,红色的伞盖,上面有白色的大大小小的圆,柱子颜色白中带黄,上面安着一道木门。蘑菇旁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植物。有好几种小蘑菇还有各种花,看起来漂亮极了! 月恒已经梦到过它好几次了,上次还在门栓上刻了个记号呢。 他熟练地飞奔过去,拉开木门,里面门栓上刻的一条毛毛虫还在。那是他昨天在待客峰上睡觉的枕头的形状。 待客峰的南瓜床上放虫子枕头给了他一个灵感,所以做梦后觉得,蘑菇屋里也可以来一条小虫子! 可是……梦是可以连续做的吗? 月恒很茫然,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很不对劲! 但是他想不出具体不对劲的地方。 转过身,蘑菇屋里和以前梦到的一样,南瓜床,毛毛虫枕头,黄瓜搭出的衣架子,还有,那个香蕉圆盘和柿子茶具。 月恒觉得脑袋有点晕,有点刺痛,不对,他在去待客峰之前,这里就是这样的布置!只是他梦醒之后就忘了,只是隐约记得蘑菇屋。 不对,还是不对。 为什么他的梦里的蘑菇屋到了现实中?和待客峰一模一样? 他扶着脑袋趴到地上,去看床底,一个碟子静置在那里,还能看到清洁罩上的光晕流转。 月恒一把将碟子取出,里面不是消暑糖,是一碟梅花糕。 他盯着这个梅花糕,脑子更晕了,天旋地转,胸口有些疼。 “等你回到小时候,可不能让你见到糖,要不肯定又要生蛀牙,还是给你准备梅花糕吧!” “月恒小友?” “嗯,储物镯里也不能放,我再检查一遍。” “月恒?” 月恒觉得好吵,好吵。 一个女声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回声,每个音都会回荡几圈,他趴在地上,无力地想要晃动脑袋,结果更晕了。 还有一个男声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他想喊,别叫了,但是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任何声音。 隐隐约约,他觉得自己躺在南瓜床上,身形在一点点缩小,满心的不甘和痛苦,泪水从眼角流下,滴在毛毛虫枕头上,但是嘴却不受控制。 “你跟着我念,我用我全部精神力起誓,” “……月恒” “我……用我……全部精神力起誓,” “我月恒会认真生活,享受生命。” “我月恒……会认真生活……享受生命。” “……快醒醒!” “不惧怕责任,但不承担不属于我的责任。” “不惧怕责任……但不承担……不属于我的责任。” “此生不科举,不任官,不继承,不拜师,不收徒,不立于风口浪尖。” “……月恒!快醒醒!” “此生不科举,不任官……不继承,不拜师,不收徒……不立于风口浪尖。” “愿将誓言,刻于晶核,永不磨灭!” “愿将誓言……刻于晶核……永不……磨灭!” 脑海中的疼痛突然加剧,就像一条船,原本只是少许浪花拍打,虽然摇晃但是还在控制中,但是突然狂风骤起,一个浪头将船直接拍进海里,船艰难的想要浮起,却被骤然折断! “啊啊啊啊啊啊……”月恒努力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抱住脑袋,但是太疼了,他控制不住将将脑袋砸向地面,柔软的地毯没有给他想要的外在疼痛,他只能咬着牙关挣扎着,刚换牙的牙龈溢出血来,但是他没有余力去擦拭。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晶核! 晶核是一个标准的六面体,晶莹剔透,有蓝色光晕流转,但是这块晶核光滑的平面上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就像是有一只刻刀,在每个面上残忍落下一笔又一笔,每一笔都让月恒痛不欲生! 太痛了! 不知多久,就像是已经痛到麻木了,慢慢地没了痛感,但他知道,疼痛没有远离他,他就是饿急了出现饱腹感,冻极了反而不觉得冷。他的灵魂就像是已经远离了躯体,他看到了三个人。 一个孩子蜷在地上不断抽搐着,手指已经变形,头上已经红肿了还在往地毯上磕着砸着。 南瓜床上躺着一个青年,蓝色的眼睛木然望着房顶,眸色慢慢变深,最后黑中带蓝。胸前绑着绑带,上面已经渗出血水来,身形不断缩小,衣服渐渐变大,慢慢地,缩水成一个孩童模样,与看起来比地面上的孩子还要小一些。 一个女子坐在床边,沉默着将一颗果子放在他的心口,然后她解开绷带。要不是绷带上还浸着血,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受过多重的伤。她慢慢给他换上一身孩子的衣服,戴上一个银镯子,用木梳子给他梳头发,编上一个个小辫子,一串串发绳和银球被编进去,看起来可爱漂亮极了。 她起身匆忙跑出屋子,站在门外,深呼吸几次后,挺直了脊背,抬手,轻抓, 蘑菇屋拔地而起,逐渐缩小着向她掌中飞去,到达她手里时已经和普通蘑菇差不多大了。 月恒看到她的眼里都是泪,看着掌中的蘑菇屋,轻轻一吻,然后周身灵力鼓荡,光芒流转全部涌向蘑菇屋。 他眼睁睁看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慢慢起皮,开裂,鲜红的血从嘴角慢慢留下,但是她没有分心去擦,最终,蘑菇屋外围包裹着层层叠叠的灵力,被她抛进了空间裂缝。 月恒眼前一黑,继而发现他还在蘑菇屋里,床上被子叠得好好的,整整齐齐,地上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对于自己过去依然不清楚,但是对于自己掉落海岛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他顺着本能扑向小孩,返回躯体…